閻橋不知道金雲擇的所有注意力為什麽突然就被光腦上面那些讓人頭疼的校規給吸引了,也沒太在意,點了點頭從撐著椅背的姿勢慢慢站直了身子:“所以說,只要提交申請就行。”
金雲擇:“理論上是這樣沒錯。”
“但實際上。”白空溟淡淡地接著話繼續說了下去,“以校內所進行的統計數據來看,胥導員所批準的離校申請率無限接近於0.5%。”
閻橋頓了一下,由衷道:“……直接不允許申請離校不是更省事?”
白空溟輕輕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絲眼鏡:“從主觀能動性的角度來看,拒絕申請也屬於教導員實現自身價值的一種體現。”
“挺好的,一種建立在我們痛苦之上的自身價值。”金雲擇的吐槽也同樣地表達了閻橋的心聲。
根據深淵軍校的安排,校門開放通行的時間截止在新生報道的當天。
次日,閻橋試圖以辦理母親轉院手續為由提交了暫時離校的申請,不出意外地遭到了駁回。
看著“未通過”這三個冷酷無情的大字,閻橋將外套往身上一披,邁步出了門。
開學典禮結束之後的七天是給傷員們自我調理的休息周,還未正式開課的校區裡面一片生機繁榮。
閻橋雙手插著褲袋,神態慵懶地靠在路燈上,視線狀似漫不經心地掃過已經關閉的大門。
時不時有護衛隊的隊列從面前經過,幾個不知情的新生想要出門都被冷酷無情地攔了過來,就連有幾隻意圖穿行的鳥,都因為高度過低而觸及了上空的虛擬電網,驚叫著倉皇飛走了。
掃過一眼,閻橋垂了垂眼簾,轉身走了。
很顯然,要想從正門離開基本上已經沒有可能,繞開了人流量較大的主乾道,他開始觀察校區邊緣地帶的情況。
但是在轉了一圈之後,閻橋很快發現,不說那隨處可見的監控攝像頭,就連校區所有的圍欄上方都安裝了跟正門完全一致的電網系統,固若金湯,根本毫無漏洞。
什麽破軍校。
這要是將門口的牌子換個名字,都能原地改建成深淵監獄了!
閻橋在心裡默默地暗罵了一句。
目前母親的病情狀況還算良好,轉院手續倒是可以等到下個月那幾天開放日再去辦理,可是如果一直無法出去的話,就意味著他在黑拳廠的所有擂台安排都必須暫停,這樣一來,就等同於切斷了他最主要的經濟來源。
沒了在黑拳廠的盈利,這個本就因為醫療費而經濟吃緊的家庭無疑雪上加霜。
一邊往回走去,一邊打量著這一路隨處可見的電網和監控,閻橋緩緩地眯了眯眼,琢磨著找機會將這些倒霉玩意兒處理掉的概率能有多大。
正思考著,隱約間有聲音突兀地從小道裡面傳了出來。
這裡屬於校區最邊緣的位置,幾乎沒什麽人經過,這讓那若隱若現的哭腔顯得格外分明。
恃強凌弱這種事情在每個地方都不少見,對於常年生活在下城區的閻橋而言更是習以為常,原本也沒有多管閑事的習慣,但是熟悉的聲音還是讓他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一點一點地從已經路過的小道口又退了回去。
視線一掃,就看到了那個正背對著他的忙碌身影。
一群小跟班們正耀武揚威地將一個學生堵在角落裡,帶頭的果然是那個在校門口遇到過的曾頌,此時一副格外居高臨下的態度:“哭什麽哭?照我說,我們學校的生源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不是頂級的Alpha軍事學府嗎,連這種哭包都能混進來,真的丟人。”
他清點了一下手裡搜刮來的物件,要笑不笑地看過去:“哦對,聽說今年還有個新生長得特別漂亮,你認識嗎?”
“認、認不認識都不告訴你!”
被堵的那個Alpha的新生一開口,閻橋有些驚訝地發現居然正是開學典禮上跟他搭過話的那個霍伊。
當時擂台結束的時候,霍伊確實如預測的那樣“死得很慘”,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兩天不好好地在宿舍裡養著,還倒霉地撞到了曾頌這一批不好惹的主兒。
在小道口定定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閻橋邁步走了進去。
只能說這個曾頌確實很懂得選地方,這個道子內部顯然是剛好順利地避開了一切的校方監控。
這個時候聽到霍伊居然還敢頂嘴,一時之間也氣樂了,卷了下袖子正準備好好地再將人教訓一頓,忽然間傳來的腳步聲毫無掩飾,讓他驀地回頭看了過去:“什麽人?”
從這樣的角度,刺眼的光線剛好在閻橋的身邊鍍上了一層隱約的光暈。
裡面的人只有努力地眯長眼睛,才可以稍微捕捉到藏在陰影裡的線條輪廓。
直到終於走到了跟前,曾頌才看清楚了跟前那張再次看到依舊極有衝擊性的臉,而此時閻橋已經不疾不徐地定住了步子,嘴角弧度散漫:“特地來找你的人。”
曾頌多少有些受寵若驚:“找我?”
這個時候其他人也已經認出了閻橋,前一刻還有些如臨大敵的緊張氣氛瞬間蕩然無存,頓時一陣起哄。
“可以啊!頌哥就是有魅力,這就被惦記上了!”
“前面不是還說要去打聽一下在哪個系嗎,這不,人直接就送上門來了。”
閻橋聽著眾人暗示性過滿的調侃笑而不語,抬眸掃過一眼角落裡愣在那裡的霍伊,嘴角微浮:“我想找你說些事情,還有其他人在場,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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