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關鍵啊。
宴謫的睫羽顫了顫,卻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這幾天心頭盤踞的事情,從來都不是攻略失敗怎麽辦。
“110,你說以前很恨的人,之後可能會喜歡上嗎?”
以前很恨很恨,恨不得讓他去死,因為他是所有痛苦的來源,是讓人崩潰的存在。
那之後呢,會喜歡上嗎?
如果喜歡了,是不是就對不起從前受到的折磨了?
[我覺得這個問題是沒有準確答案的,人心是最難掌控的,而愛恨的界限也沒有想象中那麽明顯,都在一念之間,由愛生恨,由恨生情,也不是沒有可能。]
宴謫低著頭,窗邊的陽光打在他臉上,皮膚白得發光,單薄又清瘦的背影,帶著不易察覺的距離感。
江絮柔咬了咬唇瓣,心裡的情緒濃鬱得快要溢出來,可她還是要扯出笑容來,走到宴謫面前。
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有說過話了。
宴謫察覺到面前多了片陰影,他抬頭。
“宴謫,周三是我的生日,我們也算是好朋友了,你能過來給我慶祝嗎?”
江絮柔臉上笑得甜,讓宴謫覺得很不解,她到底在裝什麽?
明明心裡很討厭他,為什麽要裝作親近他的樣子,宴謫眉頭皺起來。
江絮柔以為他不答應,眼眶說紅就紅了:“……你不願意來嗎?難道我們不是朋友嗎?”
宴謫不願意看她哭哭啼啼,低下頭,聲音有些冷淡:“我會去。”
這副態度讓江絮柔眼底的情緒越發的濃鬱了,她攥緊了自己的裙子,才強忍下來。
傍晚,權閔予靠在教室外面等宴謫,這時候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並沒有引起什麽騷亂。
“晚上吃什麽?”權閔予好像順其自然的在宴謫家蹭住,絲毫不會不好意思。
關鍵是宴謫也沒有明確的拒絕。
兩個男生吃飯有時候其實挺簡單的,找了個味道好的小店,吃了兩碗熱氣騰騰的面,再回去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冷嗎?”說話帶出來的都是白霧,晚上的溫度遠比想象中要低。
宴謫畏寒,早就裹上了棉襖,深色的圍巾遮住了他半張臉,顯得整個人格外的小巧。
他搖了搖頭。
“……你們幹什麽!”前面有聲音,很混亂,宴謫眯著眼睛看了幾眼。
大概是幾個流氓混混堵著個Omega,就是趁著天黑人少,想幹什麽已經不言而喻。
Omega始終都是弱勢群體,在Alpha面前只能像是待宰的羊羔。
“你們在幹什麽。”如果是平時,權閔予可能會看心情決定管不管,他不是大善人。
可有宴謫在,他是非管不可了。
那幾個流氓轉頭看見他們倆,一個Alpha帶著個Beta,或許是權閔予並沒有泄露信息素,所以對面的人也沒在怕的。
“吃飽了找揍是不是?該上哪上哪去,別想著英雄救美把自己折進去了。”
權閔予懶得跟他們廢話,眼神冷下來,找準幾個混混的頭兒,動作迅速狠厲的把人反箍著跪在地上,骨頭嘎吱嘎吱的響,那個Omega趁亂就跑了。
“好了,我們也走吧。”事情也差不多解決了,宴謫指尖都凍得發麻,他一說話權閔予就把人放開了。
“冷?”剛剛還煞氣四溢的Alpha,這時候語氣就緩下來了,眉眼看著面前的Beta時顯得很專注。
“走吧,回去。”權閔予想牽宴謫的手,卻被人躲過去了,他有點失望。
“我給你暖手……”宴謫才不信他的鬼話,自己把手放在口袋裡,往前走。
權閔予跟上去。
身後的混混頭兒爬起來,等手臂的疼痛稍微緩過來,他又張牙舞爪的開始,還掏出把泛著冷光的小刀來,指著權閔予。
“你有本事別走,看老子不給你點兒顏色看看!”
權閔予步伐都停下來了,Alpha受到挑釁的解決辦法就是打,他們骨子裡就帶著狂野和血腥。
剛想出手呢,身後一雙手就拽著他。
“別理他們,我們走。”宴謫拉著權閔予開始跑,凜冽的寒風刮在臉上。
倒也不是害怕,宴謫就是不想看到打得亂七八糟的樣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權閔予看見宴謫主動牽他的手,心底什麽暴躁都沒有了,還打什麽架?
他身高腿長,幾步就比宴謫快,幾乎是拽著宴謫跑,身後的混混拚命的喊,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權閔予就帶宴謫鑽進了一條黑暗的巷子裡。
“……呼……呼呼。”巷子很窄,他們倆擠在裡面,宴謫努力的憋氣。
“呼吸,你要憋死自己嗎?”權閔予低頭,看見宴謫因為氣息不平穩而顫抖的睫羽,氣息交雜著。
身後抵著牆,很不舒服的姿勢,曖昧因子像是燎原的星火,“砰”的就炸了出來。
權閔予感覺到自己快要瘋了,嗓子啞得不行,他喉結滾動,眼眸狼似的幽暗的盯在宴謫臉上,恨不得把人拆吞入腹。
“你前幾天親了我,今天……我能要回來嗎?”
宴謫跑得有些缺氧,但他能清清楚楚的聽見權閔予的話。
手指下意識攥緊了衣角,Alpha的目光讓他無處可逃,宴謫難堪的閉上眼睛。
心臟在鼓動,砰砰砰。
他渾身都在小幅度的戰栗,緊閉的雙眼,抿緊的唇瓣,但就是沒有推開面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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