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確實不是他下的,覬覦宴謫的人太多了,他清冷乾淨得不染纖塵,卻所有人都想做那個把他拖下泥潭的人。
醫生來得很快,不過這十幾分鍾對席牧歌來說也夠難熬的。
套房裡開了燈,男人渾身的氣息有些紊亂,他在露台上吹風,眉眼鋒利而深邃,帶著混血的凌厲感。
雪茄的火光在黑夜裡明明滅滅,淡淡的煙草味籠罩在席牧歌周圍。
“席總,已經把藥喂下去了,幾分鍾之後就能見效,他身上出了汗,不過建議今晚不要洗澡。”醫生聲音壓低,交代清楚後就自覺的退出去。
席牧歌這才掐滅了煙蒂,等周身的氣味散盡了才進去。
宴謫已經睡著了,肌膚冷白得發光,像是細膩的軟玉。
席牧歌深深的看著他,看了很久,他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人了吧,最愛的人被他自己弄丟了卻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老天爺怎麽對他這麽好……
“……”宴謫清醒過來,被陽光晃了下眼,他從床上坐起來,腦袋裡卻格外的混沌。
伸出五指,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觸感很真實。
不是在做夢,他又活過來了?
宴謫滿腦子都是疑惑,他掀開被子從床上下去,跑進了浴室裡面,巨大的鏡子面前,這張臉他真的是再熟悉不過了。
怎麽會呢,怎麽會這樣呢……
幾捧冷水澆在臉上,宴謫清醒了很多,他也回想起來昨晚有些混亂的記憶。
席牧歌,他現在是回到了他和席牧歌認識的那天晚上。
“……我沒有在做夢。”宴謫抬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他身上的衣服有些寬松,所以領口裸露一片瓷白的肌膚。
光潔又細嫩,沒有異樣的痕跡。
席牧歌昨晚沒有碰他,還找醫生來給他看了。
哢嚓,房間的門忽然打開,男人從門外進來,毫無防備的,宴謫就這麽和席牧歌對視上了。
很奇妙,像是恍如隔世,又像是從來沒有分離過,宴謫發現自己熟悉席牧歌的所有,他的心臟在緩緩跳動,砰砰砰。
“你醒了。”席牧歌嗓音低啞,甚至尾音能聽得出來顫抖,像是極力壓抑著躁動的情緒。
“……嗯。”聲音由鼻腔裡發出來,宴謫朝席牧歌走過去,明明幾步的距離,可在此刻卻顯得異常的遙遠。
在男人面前站定,這麽久之後宴謫再面對這副曾經讓他恐懼絕望的軀體。
這次,他卻主動伸手,撲進了席牧歌懷裡。
他根本沒有想過會再次重逢,巨大的落差造成心裡極度的缺乏安全感,宴謫撲進席牧歌懷裡,鼻翼間是熟悉的氣息。
“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席牧歌感受到心口有些濕潤,他把宴謫的臉抬起來,對上通紅濡濕的雙眼。
“當然不是……”
完全能感受到宴謫不安的情緒,席牧歌摟緊宴謫的腰,下一秒兩條長腿就盤在了他身上。
有些驚訝,卻更多的是興奮與躁動,席牧歌氣息凌亂了些,卻越發的克制隱忍。
依舊是那雙暗藍色的眼眸,輪廓依舊鋒利深邃,眉眼間是帶著混血的精致與冷厲。
宴謫的指尖落在男人眼皮上,像是蝴蝶,短暫的駐足在巍峨嚴峻的高山。
宴謫描繪著席牧歌的輪廓,心口的情緒滿的快要溢出來,他低聲說:“你好像變了很多……”
“還有,我為什麽還能活過來?”
聰明如宴謫,他不相信這跟席牧歌沒有關系。
在任務世界裡,他不管在哪兒都能遇上席牧歌,所以說明了男人就是奔著他來的。
所以席牧歌也是綁定了系統進入這些世界嗎?
而系統也是有規則的,宴謫再明白不過了,他隻想知道,他能活過來是不是席牧歌用什麽條件換回來的……
兩個人都心照不宣,這個問題避免不了,而席牧歌也很冷靜,用很簡潔的幾句話就概括了事情的經過。
宴謫有些驚訝,反問道:“所以你的攻略對象一直都是我?”
難怪席牧歌可以每個世界都跟著他,並且還黏著他,愛上他……
宴謫甚至覺得這個發展有些太過於玄幻,然而忽然間,他腦袋裡冒出來一個問題。
神情忽然就暗了下來,宴謫有些認真,他看著席牧歌:“你是怎麽被系統綁定的,難道還有其他的方式可以遇見系統嗎……”
宴謫是車禍死後才遇見系統的,而在他的印象裡,席牧歌安然無恙,所以一個安全的人又是怎麽綁定上系統的?
房間裡安靜了很久,男人開口:“我當時想去找你。”
宴謫心裡再一次激起漣漪。
他不會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席牧歌說他想來找他……多麽簡單的一句話,宴謫沒有想過,席牧歌會為了他尋死。
千言萬語好像都無法表達出來心底的情緒,怎麽會呢?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啊?
恨的時候讓人想要把他挫骨揚灰,可愛上之後……又深陷進去,無法自拔。
宴謫捧上席牧歌的臉,湊上去輕輕的吻他。
席牧歌的眼睛瞬間瞪大了,眸光晦暗又鋒利,他死死的盯著宴謫,隱約能看出點從前的瘋勁兒來。
宴謫退開點距離,兩個人的呼吸還是纏在一起,他眼眸漣漪,吐氣如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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