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譽早就知道宴謫固執,卻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他,兩人僵持片刻,銀發孤冷的掌門先瀉了氣:“罷了,你帶他過來,讓我瞧瞧。”
柏譽還有話沒有說出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宴謫身上的妖氣有些熟悉。
可細細感受,又發覺是股淺薄稚嫩的小妖,就如同宴謫所言的那樣。
可他心裡總是不安穩,必須得親自瞧瞧這人。
宴謫便把話對涅殉說了,他沒懷疑什麽,柏譽沒有生氣就已經很難得了,想見見涅殉也不奇怪。
可,涅殉臉色有些怪異。
“你怎麽了,在想什麽?”
涅殉抬眸,不自覺摩挲著指腹,卻勾唇笑了笑:“沒事,就是見掌門有些緊張。”
“他不會拆散我和師尊吧……”
宴謫失笑,敲了敲涅殉的腦袋,說:“你在胡思亂想什麽,掌門不是那樣的人。”
可涅殉卻垂下眼簾,狼眸晦暗不明。
柏譽,真是有些棘手了呢。
涅殉磨了磨後槽牙,千百年前,柏譽曾經和他交戰過,這次去見他,風險是肯定有的,畢竟他已經引起柏譽的疑心了。
涅殉的眼眸落在不遠處的宴謫身上,顯得晦暗又黏膩,他唇縫裡擠出幾個字來:“師尊,也該帶你回家了……”
饒是宴謫五感再敏銳,他也沒有聽清涅殉的話,有些疑惑的轉頭,問道:“你說什麽?”
“沒什麽,就是覺得……永遠都不想和師尊分開。”
第148章 被玄幻邪肆妖尊覬覦
“你就是涅殉?”
柏譽轉身看著殿前的人,眼眸裡沒帶什麽情緒,顯得有些冰冷。
“是。”
涅殉聲音不卑不亢,眉眼骨相都長得有些鋒利。
眼神對上幾秒,涅殉淡淡的移開,柏譽卻看了他很久,氣氛有些凝滯。
柏譽從殿上走下來,停在距離宴謫一步之遙的地方,然後抬手——
淡淡的白色光芒刺入涅殉額頭,像是千絲萬縷的線,探進涅殉的腦袋裡。
然後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
宴謫知道柏譽這是不放心,要親自探涅殉的底,不過他也不擔心。
良久,柏譽收回手,眉心還是微擰著,抬眸看了旁邊的宴謫一眼,聲音微冷:“你過來。”
宴謫跟上前去,柏譽沒探出什麽,但心裡仍舊有些異樣感,不過他還沒想出緣由來。
“之後,你想如何?”
宴謫沉吟片刻,他沒想得太過長遠,因為日子總是得細水長流慢慢過。
“沒有太長遠的打算……”
“不過,此次瀛洲的海妖,師兄就交給我吧。”
柏譽這次忍不住看了宴謫幾眼,這心思完全都不帶掩飾了,司馬昭之心。
“罷了,你去吧。”
避避風頭也好,二人世界也好,別來擾他,他頭疼。
兩人出了大殿,涅殉伸手去勾宴謫藏在衣袖底下的小拇指,低聲說:“師尊剛剛說什麽了,要避開我……”
就知道裝乖賣慘,宴謫撇了他一眼,淡淡道:“回去收拾東西,我們去一個地方。”
瀛洲是個好去處,風景優美,收服海妖於宴謫而言不過是揮袖間的事情,他來瀛洲是有私心的。
這份私心也從沒有藏著掖著。
誅殺海妖之後瀛洲就恢復了往日的安寧,一葉小舟漂泊在海上,月朗星稀。
宴謫仰躺在船上,海風吹動他的發絲,清秀的面容在月影裡模糊,顯得寂靜又安寧。
涅殉沉沉的看著他的側臉,忽然開口問道:“師尊,以後你想做什麽?”
宴謫看著天上,沉吟片刻,依舊還是那個答案:“嗯……雲遊四海吧。”
他和涅殉在一起,肯定不能永遠留在凌雲門的。
微涼粗糙的指腹滑過他的側臉,宴謫扭頭,涅殉就傾身過來吻他。
“……好,去哪兒我都陪你。”涅殉嗓音微啞,眼眸卻格外暗沉,似海面上黑壓壓的天幕。
宴謫才剛勾起笑,忽然察覺到不對,他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抹巨浪就把他們掀翻在海裡。
宴謫不知道為什麽,眼前忽然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
凌雲門。
近些日子,柏譽心底總是不踏實。
他不清楚這異樣之感是從哪裡來的,於是便盤膝而坐,運氣凝神,周身環繞著淡淡的金芒。
是哪裡不對勁呢?
心底總有淺薄的熟悉感,柏譽禁閉著眼睛,眼皮微微顫動,眉間緊皺。
忽然,他睜開眼睛,腦海中塵封的記憶猛然翻湧而出,柏譽額頭滲出了冷汗。
“……妖尊。”
宴謫睜開眼睛,眼前晃動飄逸著朦朧的黑紗,帷幔層層疊疊,細小的金絲閃動著細碎的光芒,奢華卻幽暗的格調。
他覺得很累,渾身好像提不起來勁兒,睜眼很久才慢慢看清楚眼前的景象。
很陌生,他從偌大的、柔軟的床上爬起來,伸手掀開了帷幔。
這是哪兒?涅殉呢……
他還沒來得及想明白這些問題,一群侍女就推門走了進來,向他行禮道:“參見尊後。”
宴謫神色猛然大變,下意識抬手:“劍來……”
這些都是妖物,可宴謫卻發現,他體內的修為被人壓製了,完全調動不出來任何力量,更別提召出仙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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