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自己剛才一直抓著人胳膊宣泄情緒,埃米特呆了下:“……抱歉,我沒注意到你手還在這。”
“沒事。”阿諾說了聲,又問道,“需要我現在抽回來嗎?”
“……你問得太晚了,下次早點說。”埃米特扶額感歎道,“這種時候就沒必要擺你那套不像話的仆人的譜了。”
阿諾回道:“我以為你喜歡。”
“別說得我和變態一樣!”埃米特迅速答道,他挪開視線看向舞台,登場的演員們現在已經開始行謝幕禮。
演員們一個個的上前來,行有著他們角色特點的禮,而費舍爾正是第一個行禮的人。
他動作優美,行動間衣擺都十分流暢,埃米特不禁心裡感歎這人以後必定不止如此。
但阿諾卻無動於衷,他還停留在剛才的話題:“我以為你是。”
埃米特沒說話,拍了下他手背,示意他現在不要太分散自己注意力。
阿諾也沒再說話。
返場幾次行禮後,前來觀看表演的人們這才陸陸續續起身離場。
埃米特急著切號過來,自然也是一散場就立刻拉著阿諾返回霍維爾書店。
將從蒙薩拉特宅邸中的書放在房間的桌上,他迫不及待的取出了剛才演出時就已經倒計時結束的卡片。
在黑暗之上似乎籠罩了另一份陰暗的氣息,同時卡片的描述也產生了變化。
【第一道門外,我取下了生者的皮囊,我知曉人世存在的憑證和不可捕捉的呼吸即代表了生。
我將那衣服放入了陶罐,等待下一次重新取用。
而今,我將穿過淤泥與腐沼,找尋到第二重門所在的地方。】
門……可是剛才並沒有看到過門,或者說,從一開始他就沒有見到過任何實物的“門”。
埃米特看著卡片附近的文字,忽然想到或許“門”本身也是某種意指,這個“門”可能就是某種“意志”。
換而言之……他應該有獲取到某種進步。
可第一次改變的原因是費舍爾入教,他成功得到第一位信徒,之後所帶來的進步他卻一直沒感覺到。
是不存在,還是被他忽視了?
埃米特懷著疑慮,再度將卡片放置進了“談話”之中。
這一次,他卻注意到被他存放在角落裡,代表洛娜送給他的“根”的卡片周圍閃著光,似乎在暗示他,這也可以放入空洞。
……很美好的誘惑,但埃米特想,他今天必須得去見費舍爾。
他迅速從霍維爾的書店離開,前往費舍爾所在的劇院。
晚上的演出十分精彩,他到時,幾位打扮上就十分雍容華貴的貴族們正與他和另一個中年男人攀談著。
僅僅是聽了兩句,埃米特就知道這些人是想要費舍爾去他們家中做客……也可以說是表演,當然,還可以用更下流的話語來形容。
埃米特忍不住皺了皺眉,人群焦點的費舍爾卻依舊漫不經心。
他臉上的妝容還在,精致的面容近了看更顯得異常漂亮,此刻對眼前的人們絲毫都不在意,當真帶了幾分“使者”的疏離感。
這讓幾位貴族顯得更加狂熱起來。
埃米特躲在靠後的化妝台後,等待著人群的散去。
但這群人不止沒有離開的打算,甚至又來了一位。
那是一個肩很寬,蓄著胡子,頭髮花白的男人,他滿臉笑容,一副和費舍爾身邊的人很熟的模樣,上去便說道:“當然,我們知道費舍爾先生今天已經很累了,這可不是一場小演出,他的表演又如此完美。但各位想要再度看他精彩演出的心情也是應當理解的,我會在這周六再舉行一次宴會,我想提前邀請幾位……包括我們的費舍爾先生,一同前來觀看演出,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另外幾人故作推辭了兩句便應了下來,但輪到最該搖著尾巴討好他們的費舍爾時,對方卻果斷拒絕了:“不。”
他抬眼看向那個男人,神情冷淡地說道:“奧古斯特先生應當去邀請丹頓先生,那是我們歌舞團的頂梁柱,我只是一個初次登台演出的普通人,恐怕短時間無法再複刻今晚的演出。”
奧古斯特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哈哈哈,費舍爾小先生可真幽默,你今晚的演出已經足夠精彩,周六能複現十分之一也足夠讓所有人滿意了,你說對嗎?阿爾賓團長?”
阿爾賓被夾在兩人中間也很尷尬,一方面他不想得罪奧古斯特,可另一方面,費舍爾至今還未和他簽署合同,今天這場演出甚至可以算是對方的友情援助——在獲得如此成功之下。
他陪笑了兩聲說道:“我當然也是這樣認為的,只是……說不定費舍爾也有自己的安排。”
費舍爾點頭說道:“是的,我那天需要去陪我母親禱告。”他隨口扯了一個理由,“我受了恩惠,必須要去。”
接連被拒絕兩次的奧古斯特頗有些惱羞成怒,他正準備發作,卻又忽然想到什麽,笑了下說道:“去聖巴伯教會?這確實是應該去的。”
語畢,他低聲哄了幾句其他人,邊領著這些“尊貴”的客人們離開了。
走前,他回頭看了一眼費舍爾,說道:“但願受洗禮的時候能見到你。”
這無疑是一個警告,而很有可能對方就是瞅準了那個時候,打算從聖巴伯教會直接將他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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