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他便拿起刀叉開始享用自己面前的牛排。
而埃米特也在這樣略顯尷尬的氛圍裡安靜地跟著其他人解決自己的晚餐。
幾乎是令人窒息的晚宴快結束時,塞西爾為每個人送上信封。
還沒打開埃米特就摸到了那不一般的厚度,強壓著自己不露出笑容顯得穩重得體一些。
這比他先前打工加起來的所有錢都還多,雖然摸不清楚伯尼男爵到底想做什麽,卻不妨礙他對對方的影響從“很凶”變成“凶但很大方”。
發放完工資後,塞西爾出聲說道:“給各位發額外的獎金,不只是犒勞各位這段時間的忙碌,也是因為我們主人迎來幸事。”
他聲音不算大:“就在前幾日,主人母親的遠親病逝,由於其膝下無子嗣,最終由主人繼任了爵位。待國王封號下來後,諸位可隨主人前往封地任職。”
發獎金還包工作分配,至少這個伯尼給手下員工的福利待遇真不錯。埃米特想著,面上沒有流露太多情緒。貝西和默林兩人神情則是顯得十分興奮高興。
塞西爾掃了一眼埃米特,而後繼續說道:“具體事宜後續會再同諸位商量,今日工作就到此結束。馬車已備好,可以隨時返回。”
一直一言未發的伯尼放下刀叉,用手帕擦乾淨嘴,他站起身看向所有人:“有什麽想法可以直接找我,這段時間我會暫時待在三樓。”
幾人都沒說話,伯尼又略微點頭示意,轉身離開了餐廳。
他走後,三人才同時松了口氣。
“……真嚇人。”默林按著胸口說道。
貝西連忙點頭:“大人有氣場。對了,塞西爾管家,伯尼大人現在的爵位是……?”
“伯爵。”塞西爾微笑著答道,“這段時間主人一直是去處理那邊的事情,所以莊園的事才由我代勞得多。”
貝西了然,她歎了口氣說道:“這下可真是大人物了,以後服侍伯爵大人的仆人也會變多吧?只是感覺伯尼大人比以前看上去還難相處一些。”
塞西爾聞言眸色深了些許,說道:“以後的事我不好亂說,先去馬車上吧,今天你們也可以早些休息了。”
三人點頭,共同到莊園門口乘坐馬車回了城西。
伯尼男爵受封伯爵的事讓默林和貝西都挺高興,兩人在馬車上一路嘰嘰喳喳,暢想著未來跟著伯爵喝湯的好日子。
埃米特就在這樣的時候忽然看向了默林:“我能向你打聽一下你隔壁那家人的事情嗎?”
默林愣了下,臉上的笑容淡去不少。興奮的貝西也想起來默林家隔壁那哭嚎聲和撞開她的醉鬼男人,她跟著沉寂下來,也看向了埃米特。
默林有些沉重地點了點頭說:“當然可以,只是那件事在我們那附近其實鬧得有些大,不是什麽好事。”
“費舍爾,就是那個長得很好看的人。他在出事之前一直跟隨著特福萊歌舞團一位退下來的舞者學舞,前段時間歌舞團到了莫卡,他也獲得了跟團學徒的資格……那段時間他母親看上去有神采極了,常常來與我母親聊天,同時做上一些毛線鉤花。”
埃米特皺起眉:“他是學跳舞的?那他的腿又是怎麽傷成那副模樣的?”
“這就是我要說的事……”默林歎了口氣,“兩個月前我們那邊一位少女向費舍爾示好,同時也表達了對他的愛慕。不湊巧的是,有一群不學無術的混混…聽說他們同第八章 似乎有所關系,他們領頭的那個對少女也有好感,或者說,正在追求她。費舍爾飛來橫禍,被他們視作眼中釘,在練舞回來結束時就遭了橫禍。”
“盡管現在大家對誰做的事心知肚明,可沒有足夠的證據,交給警探來處理……也不是什麽很方便的事情。他們家已經沒多少錢了。”
“是。”埃米特喃喃道,“可我沒想到他是一位跳舞的。”
如果是這樣,將人送去截肢恐怕也不會願意……那時候對方死寂的眼神恐怕也多來源於此。
腿上受了重傷,如果不截肢很難醫治好,更何況還是這樣貧困的家庭。
默林搖頭說道:“現在說這些也太遲了,本來我們也沒辦法操心。”
埃米特沒再多說什麽,在車廂的寂靜中,他們又回到了城西附近。
在路口各自告別後,埃米特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向霍維爾書店。
走到一半時,他心裡還是不舒服,轉身走向費舍爾家。
和上一次一樣,還沒過去埃米特便找了個其他人看不見的地方,將自己的工資藏了起來,又將頭髮弄亂些許,這才敢路過酒館。
他本想直接去費舍爾家,卻在經過酒館時在一群人中瞥到了那買醉的熟悉的身影。
對方正被酒館主人掃地出門,似乎是喝了酒卻沒錢付款,周遭還有起哄的人,喊著讓店主乾脆打那人一頓泄氣。
瞅著人就要轉身回去拿東西揍人,埃米特忍不住衝過去擠開人群,把特意留的幾枚硬幣塞進了店主手裡。
他臉上熟練地掛起示好的笑容:“我替他付,我幫他付一點,可能不頂用,但這好歹也是一筆錢,您也別太生氣,這正是做生意的時候,要是這會動氣砸出點事端,今晚不得虧更多?”
店主手心一攥,將硬幣捏住了,狐疑地打量起埃米特:“你誰?”
“他鄰居家的熟人。”埃米特故意歎了口氣,“這本來不是打算裝沒看見嘛,但怕待會去他家那附近又後悔,就當行善事,願星辰能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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