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一切忙碌與思考暫時結束之後, 埃米特卻是陷入了一瞬的茫然。
他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決。
他是誰?
他到底忘了什麽?
這份遺忘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他已經完全記不清與那有關的事情了,如果遺忘是鏡中倒影所代表的, 那他曾經與對方有過交集嗎?
埃米特無法確定。他在桌前坐了好一會, 而後才站起來開始收拾東西。就像他剛才同阿諾所說的那樣,他們時間不多。
由於時代受限,他隻清了一套換洗的貼身衣物, 還有一些現金, 他需要找銀行將貨幣換成法迪爾的貨幣以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同時再帶上一個本子。
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麽要帶上本子,但似乎在書店裡待久了, 總感覺這些紙製的東西能讓人安心。
將門票貼身裝好,埃米特又下樓去找了名片。
到樓下時,洛娜正抱著他先前給阿諾的那本書與阿諾兩人僵持著。
他們彼此對視,敵意也毫不遮掩。
但在埃米特鞋底剛觸及一樓地面時, 洛娜就立刻扭頭跑到了他身邊, 同時抱住了他的腰, 埋頭在他身上:“我也要去。”
埃米特看向阿諾, 對方朝他們的方向走了兩步,停在他跟前:“她不行。”
“你和她說了?”埃米特手按在洛娜頭上問道。
阿諾閉了嘴,顯然他這時候也意識到自己不該那樣耀武揚威一下,這件事交給埃米特來處理本就不會鬧這樣一出。
洛娜不肯抬頭,撒嬌一樣說道:“您可以帶我的,我也不必阿諾差。”
埃米特歎了口氣,將東西交給阿諾,俯下身來看洛娜:“我不可能放任霍維爾的書店沒有人照看,這裡出過事情,洛娜……既然你當初和我承諾,你可以守護好某處,那麽為什麽不願意兌現你的承諾呢?”
洛娜有些吃癟,它那更多的是畫餅,只要騙到人了,以後的事情就以後再說。那時候它還認為過可以將埃米特佔據為自己的。
它張了張嘴唇,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出來。
埃米特扶著她的肩膀,退後了幾步,繞開她來到櫃台前,從小盒子裡翻出了先前老婦人留下的名片。
“你已經知道了,那我也就將事情更加直白的告訴你。洛娜,我們要出門一段時間,十五天到二十天左右,我會盡力在這個月內回來…但是,如果你有什麽想要的,可以通過你的藤蔓告訴我。”他轉身看向對方,“你有那樣的能力,不是嗎?”
這下能用來撒嬌的借口也都被堵上,洛娜整個人都氣嘟嘟的。
阿諾嘴角微微揚起,還沒說些什麽,埃米特又開口說道:“還有你,阿諾。”
阿諾臉上神情頓時有種微妙的沮喪,倘若他現在有耳朵和尾巴,恐怕都能直觀地看到耷拉下去的模樣。
埃米特心裡歎了口氣:“我不責備你,但是我希望你能減少與洛娜之間的爭端。”
“好吧。”對方看上去勉為其難地應了下來。
埃米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說道:“希望今天不會再下雪,從這裡坐火車去法迪爾的首都需要轉乘嗎?”
阿諾搖頭:“我不清楚,你不是趕時間嗎?”
埃米特收回目光看他:“是的,我趕時間,所以我們需要選擇最快的交通工具……”
他話沒說完,只見阿諾看著他眼神發亮,似乎正等待著一個被讚譽的機會。他話音逐漸低下去,自己也帶著幾分懷疑地問道:“……你該不會是想用什麽儀式?”
“是的,就是儀式。”阿諾搶在要說什麽的洛娜之前說道,“我有一種儀式可以很快帶你過去。”
埃米特有些懷疑他說話的真假,倒不是說對方不行,而是懷疑這並不是儀式。他微微皺眉:“嗯……如果可以那當然很好……有風險嗎?”
“沒有。”阿諾答道。
埃米特有些躍躍欲試,他對於儀式的運用並不熟練,以他眼下的狀態進行的儀式更是一次都沒有。如果能見識到其他人使用這些的情形,說不定對自己也有所脾益。
他點點頭,欣然應許。
“需要準備什麽嗎?”
阿諾想了想說道:“需要…一頂帽子。”
“一頂帽子?”埃米特確認了一遍。
“是,你得用那個保護好你的臉。”阿諾解釋道。
聽上去有些危險,但對比起自己那些儀式來說似乎又好上不少。埃米特沒有多問,只是按照對方所說的去準備了一頂包裹了自己臉的帽子用圍巾捆在自己臉上。並且帶好了自己先前的挎包,裡面裝好了他的行李。
阿諾的儀式並不著急,似乎得等在一個特定的時間去進行。也因此埃米特跟人一直在店裡坐著,聊天打發時間。
對方看上去很輕松,埃米特也有些按捺不住,他問道:“那個儀式你用過很多次嗎?”
阿諾支吾著答道:“算是吧。”
“以前也有帶過人?”
“差不多……”
這聽著可不保險,埃米特抱著手趴在櫃台上又看他:“我知道的一些儀式似乎都比較危險,就算看上去沒有問題,我也不敢亂用。”
阿諾點頭:“那樣才是正確的,儀式……或者說大部分儀式,它們本來是用於‘召喚’的。”
“召喚?”埃米特打起些精神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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