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兵線傳回來的消息怎麽說?”指揮官又看向另一側,“我們不能在這裡拖太久。”
“塞納裡奧過來還需要一段時間,但是……”左側的軍官吞吞吐吐,有些為難。
“說!”指揮官呵斥道。
“是!但是北方兵線指揮官的意思是,塞納裡奧的軍隊如果打過來,他們恐怕無法堅持一日。”
“放屁,他們那邊的軍備可比我們好得多!”
左側軍官閉上眼,視死如歸地答道,“他說,塞納裡奧只有一支軍隊,一位將軍。”
整個指揮部陷入了一陣靜默。
塞納裡奧只有一位將軍,一位從來沒有改變過的將軍。這對他們所有知曉天之上,且從軍的人來說都不陌生,甚至在剛步入軍隊時,他們學習的第一本書籍就是由對方所撰寫。
“捕風者”克拉麗莎,第一章 執筆者,也是塞納裡奧不死的將軍。
一切似乎已然陷入死局。
就在此時,有人拂開了帳篷厚重的門簾探頭進來。
所有人立刻看了過去,甚至好幾位軍官手已按在了槍上。
金發的少女忍不住笑了出來:“別緊張別緊張,是奧德裡奇派我來的,雖然我也不喜歡他,不過暫時不會殺了你們。”
“啊對了,按理來說是要自我介紹吧?我是格洛莉亞。”她牽起裙擺行了一禮,抬起頭,如火光一樣閃耀的眼眸卻異常冰冷,“當然,你們也可以喊我鑄造師,比起殺人,我更擅長創造。”
指揮官咽了下口水,面對對方不自覺緊張起來。他沒見過格洛莉亞,卻聽說過“鑄造師”的風聲。
鑄造師確實更擅長創造,但她所創造的一般是為了輕松地殺掉更多人。
“閣下……”
“好啦,剛才我也聽到了一些,因為我還有點急,要去見克拉麗莎女士,所以不打算在這邊耽誤太多時間。”格洛莉亞等人開口後立刻打斷了對方的話,語速極快地說道,“告訴我紅房子的方向,我解決完那個東西就要去下一站了。”
指揮官又咽了下口水,報了前方交戰的地址。
格洛莉亞又行了一禮,拎著她的手提箱就退了出去。等人離開後,其中一位軍官詢問道:“我這邊立刻給前線聯系,告訴他們鍛造師閣下……”
“不用了。”指揮官坐了回去,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來不及,那兒就要成為她的錘煉場了。”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最近一直在加班(磕頭)
第175章
“錘煉場”是一個代號, 有時候普通人也聽聞過類似的名稱。它往往與一些軍備製作的工廠或邊緣的戰場地界掛鉤,很少有人真的明白那到底意味著什麽。
它“錘煉”的的確是武器,可它所消耗的燃料卻並不是炭火。
鍛造者不擅長攻擊, 一般而言, 她優先擊殺的往往是己方。
方才熄火沒多久的邊境忽然被點燃了一場巨大的“爐火”, 淹沒了戰壕後的一切, 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
因為這異動,敘洛不少士兵聚集到了建築外,完全沒理解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遙遙看著遠處的火場。
“他們的火藥出了問題嗎?”其中一個年輕的士兵向身旁的老兵詢問道。
對方眼神陰翳, 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麽。一道“流火”呼地擊碎了他的頭顱,血液與腦漿在瞬間被蒸發, 淒厲的喊叫聲只有活人能得以代發。
“臥倒!”
有人在高處大聲喊著, 剩下還能跑動的人立刻跟隨著指揮,躲到障礙物之下。
年輕的士兵還未回過神,他不敢看眼前無頭的屍體, 捂著自己耳朵愣愣地看著高處。站在紅房子之上的長官被流火擊中, 碎石裹挾著火焰讓人類的□□和那些被炸l彈炸裂的石頭沒什麽區別。
這根本無法抗衡。
他們甚至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就像一顆出了問題的“炸l彈”,覆蓋面過於廣闊,他們甚至不知道該逃去哪裡。
一陣又一陣的“流火”襲向前方, 最後全部匯於紅房子之上。那特意堆砌而成的建築不是銅牆鐵壁,更何況就算是銅牆鐵壁,它們也不可能在如此攻擊之下毫發無損。
“轟隆”一聲,一面“紅牆”傾倒了。仿佛一顆心臟被剖開了心房, 毫無抵抗地向所有人展示最脆弱的地方。
有人踏著煙塵而出。
明明如此嘈雜的境況之中, 年輕的士兵卻好像聽見了一聲清脆的鈴聲。
“叮鈴”一下, 接著, 又“叮鈴”一下。
仿佛一切聲音都在遠去,他不再是在危險的戰場上,而是在某處不為人知的祭壇階梯上坐著,光芒中緩緩走出一個身影。
“叮鈴”,對方穿著輕柔又方便行動的紗衣,手上握著兩把長刀。
“叮鈴”,對方抬起了頭,忽然一笑。
被精心放置在臉頰上的五官顯得那樣恰到好處,對方的嘴角在笑,而眼神如刀。
士兵最後聽到了“叮鈴”一聲,隻感覺自己輕松極了。
就像卸掉了他不需要的手腳,拋去了他不存在的內髒,讓流淌而出的血液匯成一條紗一樣的道路,讓這位輕盈的舞者在最舒適的“溫床”上“起舞”。
遙遠的安多哈爾尚未被戰火波及,埃米特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心裡慌亂了一瞬,又立刻被他自己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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