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帶他們看屋子:“若是同我們主家一起用食頭天晚上就要告知,若不說是不會給幾位做三食的,屋裡缺什麽也需自己添,被褥都是嶄新的,曬曬便能蓋,熱水是時刻都有的……”
何意他們是兩人,便選了間大些的屋子,他將被褥枕頭都放到屋外曬著,如今陽光正好,晚上蓋著也舒服些。
這裡明明挨著鬧市,卻又隔了幾條小巷,那些熱鬧的聲音竟也隔了個七七八八,聽不真切。
“還有一月才考試,這幾日咱們便在城中轉轉,總不會讓你覺得無趣。”謝瀟瀾輕攬著他肩頭緩聲說著。
今夏這般熱,謝瀟瀾本不願他跟來,可一想到要與他數月不見,當真心煩意亂,否則他也不舍得對方跟著奔波。
何意聽到他這話卻是笑彎眼睛:“齊老頭修書一封,讓我給府城的濟世堂,我不會無趣的。”
“……那便好。”謝瀟瀾有些無奈,他早該猜到的。
雖說趕路不急不緩,可到底舟車勞頓,三言兩語的功夫,何意便打了好幾個哈欠,眼裡的淚都攢不住,打一個哈欠眼淚就順著往下掉。
謝瀟瀾看的又好笑又心疼,讓他先睡在了躺椅上,之後被褥曬好才將人抱上床榻。
這一覺便睡到了日暮西斜。
“老謝!意哥兒,大寶說晚些會更熱鬧,咱們上街去瞧瞧?”南靈微邊敲門邊問。
“去!”
鎮上有宵禁,到了規定的時辰鎮上便不許再有人,府城雖說也有,但比鎮上要晚一些,且許多攤販都會在日落後來擺攤,人頭攢動,很是熱鬧。
何意左瞧瞧右看看,一些新奇的玩意都能讓他和謝瀟瀾低聲咬耳朵。
“煎白腸……”
“燒餅……”
“油炸鬼……”
各個小攤販的叫賣聲不停,何意聽著大概都能明白是什麽吃食,但他從來沒有吃過這裡的小吃,當下眼睛都亮了。
謝瀟瀾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不等他開口,便帶著人往小吃攤去,凡是何意目光所及,全都要了一份。
“我早就說老謝是個懼內的!”南靈微出門急沒帶折扇,只能用手擋著嘴巴,那模樣活像是在做賊。
李鶴懶得理他:“你不怕意哥兒?”
想到何意兒讓人吃掛落時的那張巧嘴,外加總帶著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還是能救人治病的大夫……南靈微打了個寒顫,他當然怕!
於是兩人默契的也各樣來了一份。
四人一直逛到官兵來清人,這才帶著好些東西慢悠悠的往回走,何意吃飽喝足,手上還拿著些裝點好的小吃。
大寶像是一直在等他們回來,告訴他們夥房裡有熱水,這才起身準備去自己的小屋。
何意忙叫住他,淡笑:“這是我們一點小心意,接下來勞你費心照顧了,先前和趙夫郎說話時聽他咳嗽了幾聲,夏日若是著了風寒最難受,可以喝些醋,小口小口咽下去會舒緩很多。”
他不覺得這位趙夫郎是沒銀子看病,亦或是什麽其他原因,但最方便的法子他已經說了,如何做便是對方的事了。
回來時南靈微還笑何意吃的多,如今見著他拿幾十文便籠絡了大寶的心,便不得不感慨謝瀟瀾好福氣。
偶爾他們不出去閑逛,便會讓大寶做了他們那份三食,府城比鎮上熱鬧,這幾日也多了些瞧著面熟的書生,何意想著,南峪鎮的學生估摸著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七月中旬時,府城各家客棧酒樓就已經客滿,閑逛時還碰到了翟子橋等人,到底曾經是同窗,幾人便買了些下酒菜到他們住的宅院一同吃。
翟子橋家中有些銀錢,但提起在客棧久住不免還是覺得心疼銀子,加之如今正是好時節,各家客棧都漲了價,看見他們的宅院便有些羨慕。
“謝兄,這裡還有空屋嗎?瞧著也是怪好的。”翟子橋羨慕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他也想和學識最好的人同住。
他們選屋時倒是還有幾間空的,卻拿不準趙夫郎是怎麽個意思,謝瀟瀾道:“那我回頭幫你問問,若是覺得客棧不便溫書,可來此處找我們。”
“如此便多謝了。”
除去下酒菜,大寶也開火幫他們做了幾個熱炒,酒雖是清酒,但耐不住喝的人上頭,沒一會的功夫就醉了。
翟子橋更是大倒苦水,說謝瀟瀾拋下他去華庭書院,說陳文總是狗狗祟祟,說何江總是趾高氣昂……
總之也算是將梧桐書院不做人的給罵了個遍,沒喝醉的何意都忍不住跟著拍手叫好。
他不愛喝酒,也討厭別人喝多惹事,可瞧著這些書生總覺得有意思的很,當然,他旁邊還坐著一個醉酒後偷偷牽著他手指的人。
最後當然是大寶幫忙把這些醉鬼趕到了空屋裡,左右是夏日,不蓋被褥也不會著涼,將他們帶進去就沒再多管。
何意則是小心哄著,才將謝瀟瀾帶進屋裡,剛準備喝口涼茶緩緩,身後便貼來一具燥熱的軀體。
他何意義正言辭:“今日絕不可能!”
“為何?”謝醉鬼迷瞪著眼睛,歪著頭問他,手指還不老實的去挑何意的腰帶,當做有趣的東西似的拽著把玩。
“因為我討厭醉鬼,醉鬼都沒長著耳朵,所以快些去休息。”何意把他往床邊帶,卻沒瞧見他話音一落男人就亮起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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