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何氏不想他嫁,那他就只能從何曼那下手。
從田裡回來,何曼紅著眼在灶房裡做飯,何意想了想問道:“你為什麽不願意嫁?謝家不是挺富裕嗎?”
“要嫁你嫁!”何曼厲聲呵斥,“誰要嫁給那種病秧子,八成連兒子都生不了!”
何意垂眸低語:“那妹妹不妨和娘好生說說,再不濟你可以以死相逼。”
“你說什麽呢!”何曼嚇了一跳,回身看了一眼灶房門口,“被娘聽到我還要不要活了?你想死別帶著我!”
何意看她一眼低語了幾句。
何曼微微擰眉,狐疑道:“你確定這法子能行?”
“當然。”
何家當晚就傳出何曼病了的消息,唯有知內情的知道她是上吊被發現了,何氏到底心疼女兒,還是找了媒婆說了不嫁何曼的事。
金媒婆眼睛一瞪:“何姐姐這事鬧得,我如何向謝家交差?別不是故意砸我飯碗呢?先前可是說好了,十兩銀子嫁你家曼姐兒!”
“可是曼姐兒現在一直昏迷著,如何能給謝家衝喜,不如嫁我們意哥兒?他樣貌好,也能下地乾活,日後還能伺候謝家秀才!若是謝家秀才想娶妻,讓他做小都成!”
何意的皮相是十裡八鄉出了名的好,且平時除了寡言還是十分勤快的。
金媒婆打量他片刻笑了:“也得問問意哥兒的想法。”
“我嫁!”
笑話,再不嫁留在何家當牛做馬嗎?
第2章
何家那漂亮木頭哥兒要嫁給謝家的病秧子衝喜。
第二天這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杏桃村。
原謝家是要娶何家的人,但並未明說是娶誰,可瞧著謝家秀才出氣多進氣少,想著謝氏是想給他娶個好生養的,金媒婆便做主求娶何曼,不曾想卻是求了何意。
不管是誰,只要能嫁去衝喜就成。
只是不管衝喜與否,十兩銀子娶個哥兒都是多的,謝家便沒有再送其他東西來。
因著是從村頭嫁到村尾,謝氏便隻送了一方紅蓋頭來,讓何意自己拿著衣物走到謝家去的。
這樣的事不少見,村裡人也不覺得有什麽稀罕的,何意卻難得生出點煩悶的情緒,雖說他本就喜歡男人,也沒奢求過婚禮,可如今怎麽說也是一輩子的大事,他竟是穿著粗布麻衣走著去的。
他一時不懂這謝家是在給他下馬威瞧,還是只是想瞧瞧他到底能不能耐住性子,但無論如何,比起照顧一群人,他寧願照顧久病纏綿的病人。
謝家雖說是有些破舊的磚瓦房,但比起杏桃村其他人家的房子,依舊是好上不少,就連何意都覺得有家底兒。
剛走到謝家不遠處,何意就瞧見門口站著一瘦小的婦人,她牽強笑道:“來了,快些進去吧。”
而後又看向外面跟來看熱鬧的,喊道:“我兒身體不好,日後再請諸位吃酒席。”
說罷便帶著何意進了院子,順便把大門也給關上了。
何意拿不準這便宜婆婆是什麽性子,只能默不作聲的跟著她往裡面走,不怪這宅子看著破舊,家裡只有孤兒寡母和么哥兒,自然沒時間打理。
謝氏帶著他進了主屋,屋內門窗禁閉,飄著草藥和一股難聞的味道,聞的人有些喘不來氣。
謝氏輕聲道:“你先將包袱放下,坐在床上蓋上蓋頭,自己再拿下來就成。”
何意便聽她的放下包袱朝床榻邊走去,入眼就瞧見躺在床上的男人,因著失了血,面色蒼白,但濃眉俊顏,若真要說,並不是時下推崇的瘦弱書生郎。
反而帶著一股棱角分明的硬漢樣。
他放輕動作坐在床邊蓋上蓋頭,莫名覺得有些羞恥,這樣不倫不類的“婚禮”,他居然也接受的良好。
摘下蓋頭後,謝氏便讓他收拾一番照顧這便宜相公,照顧昏迷的病人,無非就是擦拭以及喂水,但瞧著對方沒有要為難他的意思,到底還是放下心來。
眼下他嫁到謝家已經難以更改了,他也不奢求這謝秀才對他多好,只希望這人醒了能先收留他一段時間,等他找到賺錢的營生就離開。
“嫂嫂,盆子在外面,廚房裡有熱水。”
輕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何意扭頭看去,就瞧見這謝家么哥兒站在門口處,身上穿著褐色的裳裙,怯怯的看著他。
嫂嫂……
何意扯了扯嘴角,笑道:“你帶我去可好?”
“請隨我來!”大概是感覺到何意不壞,么哥兒稚嫩的小臉蛋上瞬間有了笑意,歡快的招呼著他。
謝家宅子不大,但對於只有三口人的謝家來說也不小了。
何意跟著謝瀟瀟穿過亭廊才走到較偏遠的廚房往木盆裡舀滿熱水,便準備回屋給人擦拭身體。
謝氏到底是女人,並沒有給謝秀才擦拭身上,何意瞧著對方肌理分明的身材有些詫異,這書生,能有這樣的身材實屬不易。
不多時,門外傳來敲門聲:“意哥兒,弄好了嗎?”
“馬上,您稍等。”何意將手從男人手腕上移開,給他攏好衣服,蓋上被子,腳步輕輕的去開門,“婆婆。”
謝氏進去看了一眼,見他打理的還算可以,臉上的笑才真情實意一些,她點點頭:“有些話我便也提前同你說,你既已經嫁來,那便是我們謝家的媳婦,若是瀟瀾能醒,日後我必讓他好好待你,若是不成,你守寡三年離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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