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宋元一家老小都在這裡,若日後被有心人利用,那就是隱患。
因此他並未給出什麽承諾,隻說讓他好好做事。
成年人的世界總是這般簡單,委婉便是拒絕,宋元雖知道謝瀟瀾未將話說滿,也多少知道對方並沒有太多心思把自己帶去培養。
他都明白。
宋元也沒再多說什麽,本就是來拜年的,禮也送了,好話也說了,自然也就該走了。
走時謝母給他帶了些回禮,都是相熟之人,自然也不拘著那些所謂的禮數,宋元滿懷感激的帶著回禮離開了。
何意站在旁邊碰碰他肩膀:“當真不願帶他?見你用他這般順手,還以為你存了心思。”
“他心思會被臨洋縣絆住,帶也是徒勞,需得他自己下定決心,他若只是奔著出人頭地,京城富貴迷人眼,我不敢賭。”謝瀟瀾說。
這話若是直接說與宋元聽,他定然會反駁並表忠心,可謝瀟瀾此生已經不敢冒任何風險,不會允許不確定因素久留在身邊,還可能是最貼心的位置。
何意明白,他雖看劇少,也知道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道理,眼下根基未穩,實在賭不起。
他本也是疑惑一問,並未有其他心思,聽謝瀟瀾這般說,反而覺得宋元不去也是好事,否則他爹娘不在一處,怕是也會擔憂。
就像當初得知謝瀟瀾是新任縣令一般,之前曾來拜訪過的商戶們再次結伴而來,只是沒再敢像先前那般拿喬了。
商戶們雖心思百轉千回,但到底都有賺錢的營生,送起禮來也是撿著好的給,卻也沒敢超出制度范圍,否則把人惹惱就不好了。
甄富笑道:“送了些錦布,給大人和家眷裁剪衣裳,若是日後有需要直接去鋪子裡便是,望大人不嫌棄。”
“是了,我們都是送了些不起眼的小玩意,請大人笑納。”
大好的節日,謝瀟瀾並不想鬧的心情不悅,且這些人此次舉止得當,送的禮也尋常,便沒有過多拿喬苛責他們。
他微微點頭:“辛苦諸位了,本官得了些好茶,嘗嘗。”
上次來可沒有這樣的好待遇!
幾位商戶趕緊順著他的話拿起茶杯喝了口,倒也是好茶,可見這次心情是真不錯。
賈啟鑲之事搞得他們人心惶惶,後又有周德祿做的那些事,讓他們更怕謝瀟瀾會打壓他們這些商戶,膽戰心驚這麽久都不見動作,便猜測只要沒做那些爛事就不會被懲治,這才敢悄悄出頭來送禮。
且這次的禮合乎禮製,也尋不到錯處。
單垣想在謝瀟瀾面前得臉,抿了口茶說道:“聽說大人新建的書院要招商戶入駐?不知可還需要人手?我倒是有幾處酒樓,可讓利與大人合作。”
老狐狸!
其他兩位同行的商戶瞬間瞪大眼睛,居然比他們先開口,來之前可不是這樣說的。
“哦?”謝瀟瀾挑眉,“單老爺準備如何合作?”
單垣卻有些不願開口了,顯然是覺得有甄富和李本良在不願多說,否則他降低價做虧本生意,豈不是會被他們笑話?
但他不知,來之前那兩位雖嘴上沒說,但心裡也是這般想的,這才引起“眾怒”了。
謝瀟瀾十分懂得這種點到為止的氣氛,便也不再多說,隻意味深長的說日後再說,擺明了是有得聊。
甄富和李本良可不能忍,趕緊跟著表態。
“我們也願與大人合作,多讓些利也沒關系,只要肯租鋪面給我們,絕對能做出物美價廉的吃食!”
“是是!我有書齋鋪子,可以供書生們采購,都能給低價。”
這已經不是能否賺銀子的事,若是能在謝瀟瀾面前得臉,便是少賺些也沒關系,他如果記得他們的好,提拔也只是隨手或是隨口的事!
謝瀟瀾勾唇笑:“諸位既然這般熱情,那年後便與宋元說此事登記,只是諸位要拿出些誠心,可莫要誅滅自己的良心。”
“是是!”
三個三四十的中年男子,被謝瀟瀾這未及冠嚇的滿頭汗。
本就是禮節祝福,謝瀟瀾也不願為難他們,想到何意先前說的事,便問道:“可知哪家有十一二歲的小哥兒?”
這話就問的有點古怪了,他們都得得嗖嗖不敢說話,拿不準謝瀟瀾這是要做什麽,畢竟有周德祿的事在前,他們哪裡敢暴露?
“我想為幼弟找位作伴的小哥兒。”謝瀟瀾無奈解釋,見他們神情便知道家中都有,想必是之前就聽到了風聲,把自家孩子藏的嚴實。
這可是“伴讀”啊!
“我家小哥兒如今十三歲,平日裡雖寡言些但十分聽話懂事!”單垣依舊比他們先反應過來。
甄富和李本良牙都咬緊了。
實在讓人氣憤。
“我並非是選伴讀,只是希望他們認識認識,若是能處得來便做玩伴,若是性格迥異脾性不投,不相處便是。”
他們便再沒有爭搶著送兒子,想著等年後抽個時間讓孩子們聚聚便是。
甄富說道:“二月二要祭拜水神,到時可舉辦宴會。”
臨洋縣到底沿海,大都是做海上生意,因此都會在龍抬頭日祈求水神庇佑,以求順風順水順財神。
這些商戶們年年都是最積極的,舉辦宴會自然也是無傷大雅,何況二月初雖說天還稍冷,但到底也算開春了,玩起來也輕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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