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會豔羨旁人,也自怨自艾,他知道謝瀟瀾得聖心,便自私認為是謝瀟瀾記恨當年之事,所以阻他升官之路,卻從未往自己身上考慮。
是他本身的修行就不夠罷了。
葉自明自嘲一笑:“原是我狹隘了,冒犯謝大人了,請大人恕罪。”
“滾。”謝瀟瀾張口輕輕吐出一個字。
隨後便放下簾子不再與他交談,通過外面有些虛浮的腳步聲判斷他離開了。
沒多久,謝瀟瀟便和小同窗們一同出來了,齊隨到底年長幾歲,還十分紳士有禮的幫他拎著書包。
謝瀟瀟看到謝府的馬車,像之前那樣帶著他們匆匆跑來,謝瀟瀾撩起轎簾損他:“你跑起來的姿勢也太醜了些,以後不是我接就莫要跑了,省的嚇到人。”
謝瀟瀟咬牙:“我偏跑,我下次爬著出來!”
“那你很智慧。”謝瀟瀾肯定道,但凡平庸些的,都說不出這般滑稽之詞。
幾家關系好,向來隻留一人在此處等著接人便好,今日是謝瀟瀾,等他們都上了馬車,便示意車夫往家趕。
本意是將他們帶到府上用過晚食再送回去,但幾個小家夥都記著家中教誨,謝瀟瀾便沒再堅持,將他們一一送回才回府用食。
開春後天就便長了,折騰這一番也只是擦黑,回到府上就覺得氣氛有些古怪,他趕緊抬腳往屋內走去。
“回來了,我已經吃過晚飯了。”何意現在身子不經餓,便再沒等過他。
謝瀟瀾點頭,見他面露疲憊之色,不免心疼:“有事瞞著我?”
“不是,想等你用過晚食再說。”何意被他牽著走到桌前坐下,聞著蔬菜的清淡香,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現在說吧。”謝瀟瀾夾起一筷子青菜送到他唇邊,“陪我吃點。”
何意咀嚼著青菜:“午后宮中送了帖子來,說開春了,禦花園風景如畫,邀請各官員的正君夫人都去宮中賞花。”
謝瀟瀾神色不變:“可是中宮送的帖子?”
“是,皇后娘娘和慧貴妃溫和敦厚,且你又一力支持他們,我若拒絕有些不好,便應下了。”何意說道。
謝瀟瀾聽聞是中宮帖子,心下稍安,安撫道:“你放心去,明日我讓小七和紅葉一同陪你。”
小七也是回南天的把子兄弟,卻是位模樣清秀的蛇蠍美人,平時最愛倒弄些有毒的東西,無事便會捧著蠍尾的小寶嚇唬人。
她表面清秀溫和,但骨子裡卻十分陰狠毒辣,有她陪著何意,絲毫不怕他會像之前那樣受人欺負。
何意對此自是欣然接受,省的他自己動手了。
翌日。
謝瀟瀾特意逃了早朝等著何意一同進宮,特意當著眾人的面將何意送到禦花園中,由著好些人都嫉妒紅了眼。
“微臣謝瀟瀾參見皇后娘娘,慧貴妃。”謝瀟瀾帶著何意拱手行禮。
皇后娘娘溫和一笑:“這幾步路都要親自送來,當真是會疼人。”
謝瀟瀾拱手:“那便多謝皇后娘娘費心,我夫郎性子直,平日裡被微臣慣的嬌氣些,微臣最是見不得夫郎受委屈,勞娘娘多擔待。”
“你且放心,我本宮在,自然不會再發生之前的事,否則便是本宮也絕不會輕饒。”皇后頗有氣勢地說著,是對謝瀟瀾的保證,也是震懾那些有壞心思之人。
謝瀟瀾微笑點頭,隨後看向何意,輕聲安撫著:“注意身體。”
“你放心。”何意笑笑,他可是將東西都帶齊全了,誰不安好心就藥誰。
待謝瀟瀾離開,那些夫人正君們便都圍了過來,你一言我一語的,熱絡的像是和何意是十年不見的親朋好友。
何意是不喜這些場合的,但花草何辜?
“被人追捧幾句就真把自己當主子了,莫不是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聽說謝正君先前在鄉下時要日日砍草漿洗衣物,這會倒真是不一樣了。”夜琳琅雖出嫁,但到底還是公主,這種場合合該也在,只是說的話卻無疑是在鄙夷何意的身份。
何意正愁還沒好好教訓這人,她倒是自己送上門了。
他輕笑:“微臣自是不會忘本,當初與夫君攜手打拚至今,這一切合該都是微臣應得的,只是許久不見琳琅公主,不知病症可好些了?”
“少胡說八道,本公主沒病!”夜琳琅有些緊張,警惕的盯著何意。
何意步步逼近,在兩人間距幾寸時,他突然傾身嗅了嗅,接著便用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說道:“即便公主用脂粉遮蓋,也蓋不住那股子味道,想來是之前與面首們玩的太過火了。”
何意本就毒嘴,先前便提醒過夜琳琅,誰知這人就是不長記性。
在場的人聽到這番話都下意識輕咳一聲,顯然是已經明白何意話裡的意思,看夜琳琅的眼神不禁鄙夷又厭惡。
“何意!你敢汙蔑本公主!不要以為謝瀟瀾得父皇歡心就敢耀武揚威,你算個什麽東西——”
“琳琅!”慧貴妃沉聲呵斥,“既已嫁做人婦,不求你三從四德,也該知書達理些,這般跋扈模樣,柔妃就是這樣教你的?”
夜琳琅咬牙,在慧貴妃面前換了副作態,她低聲:“琳琅不敢,慧娘娘莫要生氣。”
何意輕輕笑了笑,目光從夜琳琅身上掠過,再便是遮著臉的吳妃以及那些命婦們,他微微點頭,那些人便驚了一聲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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