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今日醫館那兩位大夫可還安生?醫館可有鬧事的?我如今也徹底清閑,除了縣衙,還能日日陪你去醫館。”
見他顧左右而言他,何意那股子驚惶不安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生氣。
他蹙眉:“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你也該知道我不想說你說的這個。”謝瀟瀾語氣稍有不好的回嘴,“我根本不在意這些事,你也無須在意。”
“不在意?”何意宛若聽到了什麽笑話,反唇相譏,“守著秘密的不是你,你當然不在意!還是說,見我這般小心翼翼失魂落魄的守著秘密,你竟是心動不已?”
謝瀟瀾瞬間蹙起眉:“我並非此意,何況我……”
我也有秘密。
但他的事,說來是要比何意的還要荒誕無稽,他更是無法宣之於口。
何意瞪著他,想聽他說下半句,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一口氣更是噎的惱人,他氣憤的用力推搡了謝瀟瀾一把:“說句軟話會死嗎?”
這一推搡反倒是把兩人都給推愣了。
謝瀟瀾是全然沒想到何意會像幼童一般,不高興了還要推人,他撐著額頭好半晌還是沒忍住笑出聲。
何意也覺得自己這番行徑有些幼稚,也跟著樂了起來。
笑過,謝瀟瀾才輕歎口氣說了軟話:“我是真不在意這些,世間事本就荒誕無稽,誰又說得準誰呢?”
“我剛才是氣昏頭了,才說那些話。”何意垂下眼瞼也自覺自己的話有些過分,謝瀟瀾待他如何,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無事,若是話都藏心裡,才是真的要生分了。”
謝瀟瀾自覺將今日事全都攬到自己身上,認為是自己的言語不當才惹得何意不快,吩咐小廚房將那些海味都做成美味珍饈給他用,斷不願叫他委屈著。
溝渠一事結束,謝瀟瀾便告知廉勝,對方立即修書一封送回朝廷,並以兩江總督的身份給了謝瀟瀾些許賞賜,只是他向來不在意那些身外之物,也不收旁人送的禮,送的也只是些普通物件。
何意反而覺得有趣:“廉大人是好官。”
“何時收了他的好處,竟也為他說話?”謝瀟瀾輕笑,“今日我去縣衙,這段時間都不曾去過,也得去瞧瞧,待我忙完便去醫館接你。”
“也好。”
三人同乘馬車,何意示意車夫先去縣衙,而後再繞路去的醫館,左右醫館還有人看顧著,只是他剛進,便聽到了爭吵聲。
“你看病,我看病,諱疾忌醫如何治病?”
“什麽諱疾忌醫,你個為老不尊的,竟敢當眾調戲我娘子!看我不打死你!”
“住手!”
何意趕緊呵斥製止:“怎麽回事?”
“何大夫你來的正好,這個老東西居然問我娘子那種隱私事,我娘子只是腹痛,哪裡需要問那些,我看他就是不要臉!”陪著娘子來看病的男人氣憤不已,也就是看在何意的面子上態度才好了些。
何意微微挑眉,忍著笑帶著婦人進了裡屋,示意她躺在床上。
“何大夫,您這是……”男人臉色有些青,怎麽一個兩個的行為都這麽古怪?
“我們是大夫,要為你娘子看病,於我們而言她是男子還是女子都無所謂,且我是哥兒,你有何擔心的?”
何意說著撥開他的手,伸手往婦人的小腹處輕輕按了一下,果然便聽到婦人的抽氣聲,他這才開始把脈。
“滑脈,她如今母體受損,本就不是懷孕的最佳時機,你這般心急,豈不是要讓她以後都不能生育?”何意冷眼看他,方才見他維護自己的娘子,還以為多心疼對方呢。
男人有些心虛:“那趕緊保胎啊!”
“我會開些藥方,但是切記她身子虛弱需要臥床保胎,若是因你們自己行為不當導致此胎不保,醫館不會承擔任何責任。”何意說著讓謝瀟瀟寫了藥方。
走到門口時,他又再次揚聲說道:“安保堂是開醫館的,行醫治病不問男女,若是因此諱疾忌醫,便莫要來安保堂了。”
此事只是無關緊要的小插曲,但何意也不得不叮囑孔老頭兩句,哪有上來就問人房事的,早知道他行事不羈,今兒也算是深有體會了。
謝瀟瀾在縣衙裡也是無所事事,那師爺什麽都不與他說,他自覺無趣便乾脆直接離開了,回頭再好好同他們較量便是。
走了片刻便到了安保堂,夥計將他帶進內院,就瞧見一青年正撿拾藥草,他便問道:“可有見何大夫?”
金四江愣了愣側頭露出一面燒毀的臉,聲音嘶啞:“在藥室和孔大夫說話。”
“多謝。”
謝瀟瀾不曾因為他的臉驚恐,自然也不曾多看他一眼。
金四江垂眸撥弄了一眼手裡的當歸和茴香,低歎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第62章
“你不是在縣衙?”
何意同孔作出來, 剛好碰著走到藥室門前的謝瀟瀾,但見對方情緒平緩,好似也不曾發生能讓他忿氣出走的事。
“醫館開至今, 我都不曾來此好好瞧瞧,左右縣衙無事, 我便過來看看。”謝瀟瀾目光黏在何意身上, “何大夫帶我隨便瞧瞧?”
何意對此自然無不可, 他忙看向孔作, 本想告訴他先去做事, 就見這老頭一臉興味的看著他倆, 性格實在古怪的厲害, 比封大夫都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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