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百思不得其解:“主子,琳琅公主當真病了?”
“是啊,不過想來她也輕易不敢讓太醫知曉。”何意隨意說著,但卻是絲毫沒透露她到底得的什麽病。
紅葉是知曉何意醫術的,倒是沒想到何意真的只是憑借“聞”,就知道了夜琳琅的病情。
雖說她是禮部隨意挑選送到謝府的婢女,但這一年裡她始終跟隨謝家,心裡卻是當真喜歡謝家的,主家有本事,她自然也與榮有焉。
回到宴會上,就見那些官員們已經敞開肚皮喝了,三五成群的碰杯,連謝瀟瀾都和夜楚淵他們聊了起來,倒是那些公主和貴君們已經都離席了。
他便安靜坐在位置上,隨意撚著點心,偶爾抬眼看看宴會上的人,除了他和謝瀟瀾都認得的官員,平時他們並不會刻意去探討,兩人能獨處的時間自然是越多越好,怎麽可能去聊無關緊要的旁人。
因此,何意對在場大多數人都是不認得的。
“可松乏些了?”謝瀟瀾挨著他坐下,“發髻有些亂了。”他說著便抬手幫何意把前額的發絲撩到耳後。
何意瞧了他一眼:“好些了,還有些意外收獲,回去說與你聽,何時回?”
“現在就可。”謝瀟瀾抬手捏了捏他臉,幸好眼下其他人都忙著自己,不曾注意到他們,自然也不會有人看見何意面頰一閃而過的紅暈。
謝瀟瀾並沒有刻意去太子面前告辭,帶著何意輕快離開了。
出宮時要走過長街,兩人執手並行,身後跟著送他們出宮的太監宮女,何意低低歎息,他還想著和謝瀟瀾說說話呢。
“不用跟著了,你們回去吧。”謝瀟瀾微微側身,告訴身後跟著的人,“本官與正君想說些體己話。”
“是。”
眼看著他們離開,謝瀟瀾便更無顧及,直接攬著何意的腰肢,許是有了些醉意,還要時不時在他肩膀處蹭蹭。
何意被他這副賴皮樣逗笑,也沒推開他,由他用這種別扭的姿勢黏著自己,稍有些清爽的風拂過發絲,他輕聲開口:“今日在禦花園,我瞧見曹勉和一個宮女走的近,還密謀了些什麽。”
他察覺到自己提到“曹勉”時謝瀟瀾僵了一下。
何意還是有很多事想問,但他也明白,謝瀟瀾不願說的,總歸是有理由的,就像自己當初一樣。
但這些並不妨礙他們站在同一戰線。
不用謝瀟瀾開口,何意就將細枝末節悉數告知,他不知道的事,謝瀟瀾總會知道,或者通過某些渠道得知。
“那紙包裡是什麽?”謝瀟瀾輕聲問。
像是篤定何意會知道。
“氣味微苦,成分複雜,有很大可能是毒藥,你也知道他們不會有好事。”何意確實知道一些,因為紙包的東西並不會阻擋氣味,再加上他嗅覺靈敏,自然不會聞錯。
而且,觀他們小心翼翼謀劃的樣子,曹勉未必就處於主使地位,幕後之人這樣小心,那毒藥很有可能是慢性不易發作的。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夜楚淵身體的毒。
“此事的目標不是他。”謝瀟瀾十分肯定,先前對夜楚淵下毒的人,都只是因為他的身份,可如今局勢明顯,朝中分派而站,並沒有站夜楚淵這個閑散王爺的,所以不會波及到他。
何意也只是笑:“你覺得是誰?”
“誰知道,誰倒霉就是誰。”謝瀟瀾也漫不經意的應著,左右不會是他們。
走過長街便出了宮,宮門口已經有車夫在等著了,沒多久的功夫就到了謝府。
何意站在門口看著牌匾出神:“府邸有些小了。”
“過段時間可以將府邸翻新擴建,左右周邊也有些空置的土地,定然不會一直窩在這裡。”
宮中能賜此府邸已是不易,哪裡還能奢求賜他們一間更大的宅院,還不如自己動手來的快捷方便。
何意隨口感慨,何況這樣四四方方的宅子,若是放在前世,那可是有錢都買不到的。
回到府裡,謝母和瀟瀟的屋子還亮著光,兩人去謝母那裡說了幾句話便回屋了,想到謝瀟瀟,便又想到夜琳琅的事。
“你這一晚收獲頗豐。”謝瀟瀾忍不住打趣他,只不過是去禦花園隨便走走,竟能遇到這麽多人。
何意輕笑:“那你可知,那夜琳琅得了一些病?”
“說來聽聽?”
何意便將那事告訴他,只是沒想到夜琳琅小小年紀,就已經如前世歷史上的山陰公主一般,夜見面首,但這種事多了,定然是要生病的。
謝瀟瀾微微蹙眉:“此事也可作為把柄,省得她日後真去欺負瀟瀟,她可算不得小,如今也是要及笄的年紀,到時候就該說親了。”
何意眨眨眼,也是,這時的女子或哥兒,多的是未及笄就已然成婚的,更厲害些的,及笄之年就連孩子都有了。
是他大驚小怪了。
“可…你可別讓瀟瀟和奇怪的人往來,一想到他若是這般歲數就……你笑什麽!不許笑!”何意正心慌慌的,扭頭就見他唇角上揚,登時來了火,“你去睡書房吧!煩人!”
謝瀟瀾也不理會他這莫名其妙的邪火,隻應道:“你先去歇息,我還有些事要處理,晚些回屋陪你。”
何意拍開他欲摸自己的手,瀟灑地轉身回屋了。
謝瀟瀾瞧著他的背影到底還是沒忍住笑了,他怎會允許瀟瀟和什麽奇怪的人來往,即便他此生不嫁,他也是能護得對方周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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