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微微點頭, 紅葉便立刻帶著他出門。
後院的地窖是早就荒廢的, 但那地方卻很大,先前謝母說可以囤放些東西,也可將酒釀放到裡面,只是連日忙著都無心去做那些。
如今反倒是讓謝瀟瀾佔了先,先髒了那地方。
地窖入口是小台階,且入口有些小只能容納一人過,紅葉便在他身後叮囑著:“主子您小心些。”
“你在上面等著,不必跟來。”何意抬手示意她退回去,下面陰濕不必紅葉跟著來受罪。
紅葉乖覺,立刻停下腳步萬分順從的怎站在旁邊。
何意小心走著,時不時微微彎身打量著下面,他倒是沒想到這地窖竟這般深邃,一時不察腳下竟打滑,雙腳就像不受控制般快速衝了下去,直接撞到牆上。
幸好所剩的台階不多,並未傷著。
何意靠著牆面想著自己方才的模樣,這放在前世都是能社死的,幸好沒有人看——
他眼睛微抬,就瞧見蘇合站在他面前不遠處,一副抓耳撓腮的樣子,眼睛左瞟瞟又看看,硬是不敢直面何意。
何意輕咳一聲。
蘇合那張娃娃臉,立刻堆起誇張的笑:“正君也在,好巧好巧。”
“……問的如何了?”何意微微歎息,看見就看見,左右臉是丟沒了。
蘇合原覺得有些事不該說與他聽,可想到謝瀟瀾的態度又不敢隱瞞,直言道:“大人在問著,他說那場面不宜讓您見,讓我送您上去。”
“那就是還沒問出什麽。”何意蹙眉,借著微弱的燭光朝裡面走去。
地窖空蕩,裡面只有些破舊的桌椅,何意走近就瞧見先前見過的黑衣男被撐開手腳,呈“大”字狀被釘在牆上。
是真的,釘在牆上。
何意對此有些許的了解,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手腳筋”。
謝瀟瀾見他過來,凌厲的眼眸瞥了一眼蘇合,轉而看向何意微笑:“不是讓你在上面等嗎?”
“一早上都沒吐出點東西,我過來見見他。”何意神色淡然,“看看有沒有能幫到你的。”
覃子襄幾人都有些不讚同,柔弱的小哥兒就該好好待在後院,且他們都知道正君是大夫,去醫館也是可以的,卻偏偏要來見這種血腥場面,著實讓他們想不通。
謝瀟瀾一挑眉梢:“你欲如何?”
“我是大夫。”何意微笑。
他是大夫,有成千上萬種滴血不見就問出問題的方法。
前世時也總能見到類似的新聞,只是從前從沒有機會實施,可如今有了,他反而有些猶豫了。
他總在做這樣的事,可明明知道自己是在害人,卻也無法停止,他引以為傲的醫術成了尖刀利刃,可若不出手,便是人為刀俎他為魚肉。
掌心突然被握住,謝瀟瀾垂眸看他,語氣輕緩溫和:“不用你,這種事還用不到你來做,都由我來做。”
謝瀟瀾從未想過讓何意成為他此生的劊子手,他寧願何意像前世的楊辛一般,隻知穿紅著綠花錢如流水,也好過像如今這樣為難。
何意斂起情緒:“若你能用這般暴力行徑就能問出,那也不至於斷他手腳筋了,有些人吃軟不吃硬的。”
一旁站著的三個下屬默不作聲,眼看著何意逐漸逼近黑衣人,他們也跟著瞪大眼睛,想看看他到底要用什麽方法能讓他開口說話。
“聽說你不願意開口?”何意淡聲問道。
黑衣人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看向他時卻是不屑鄙夷的,在他看來,這樣只能依附於男子的哥兒,是什麽本事都沒有的。
他確實不願開口說話,他一心忠心為主,怎麽可能因為這點小疼痛就背棄主子?
何意滿意點頭,看向白洛邑:“卸掉他下巴,把舌頭割了,既然不願意說話,還是不說的好。”
白洛邑抽出腰間的匕首,但視線卻是看向謝瀟瀾的,見對方神色未變,便立刻聽從何意的指使抬手就將他的下巴給卸掉了。
緊接著白洛邑就要動手,何意朝他伸手:“給我,我是大夫。”
像是在刻意提醒自己的身份,讓他不至於太瘋。
但一想到謝瀟瀾回來時的狼狽模樣,胸口的火焰就在灼燒。
黑衣人被他的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壞了,他當然知道何意是大夫,就是知道才莫名更害怕,他咽了咽喉嚨,拚盡全力大喊,也只能喊出不成句子的話:“啊啊啊啊啊?”
“聒噪。”何意抬眸瞥他一眼,緊接匕首慢慢貼近他嘴巴,那截舌頭就在口腔裡瘋狂左右動著,顯然是不準備配合。
何意露出淺笑,眼神卻逐漸犀利,他並未手起刀落,反而像是貓捉老鼠一般戲弄他,略微用點力道匕首就將他舌頭刺破,瞬間引來男人的大喊。
黑衣人被嚇壞了,他能抗住毒打和脅迫,但若是割掉舌頭……
“沒關系,再堅持一下,畢竟你的手腳筋也斷了,這種情況放在江湖上應該算是武功盡失?”何意彎起眉眼,“所以沒有舌頭也很搭配。”
“啊啊!”黑衣人誠惶誠恐的看著何意,眼底的恐懼幾乎要將他吞噬。
何意收起匕首扔給白洛邑:“把他下巴裝回去。”
白洛邑可不是什麽憐香惜玉的,哢哢兩下給他按回去,抱著匕首警惕的盯著他,若他要出言不遜,瞬間便能割斷他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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