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似是想到什麽,又問道:“那些幼弟尚且不提,太子和老五情況如何?”
“他們和謝瀟瀾關系好的和親兄弟似的,就連之前慧貴妃得罪何意,都是小五親自去道歉的,我算什麽?”夜霆淵說起這些很是憤憤不平,他那好弟弟每次都只會惹他生氣,可從沒有主動哄他的時候!
逸南王微微挑眉,陰柔的臉上露出詭笑,可見他們的關系也沒有多好,否則怎的就要上門去解釋了?
而且,定是夜楚淵他們手段太溫和了,若是他,便會直接扣下謝家眾人,逼迫謝瀟瀾為他做事,他可不信對方能不顧家人門楣。
由此,他更加堅定了要招安謝瀟瀾的心思,他就不信威逼和利誘,對方一個都不上鉤。
夜霆淵從他的表情瞧出些不對勁,但他並沒有刻意提醒,逸南王去得罪謝瀟瀾最好,最好是把謝家扳倒,到時候看他還怎麽支持太子和夜楚淵!
謝家老宅。
前來祝賀喬遷之喜的人著實多,但此次帶的禮卻都是些實用的,不像先前登門都送那些金銀珠寶。
李鶴如今也是五品官了,有了些散錢和孝敬銀子,便給謝瀟瀾打了把黃花梨的椅子,雕刻精美,連坐墊都十分舒適。
其余人送的亦是體貼用心,相反,那些只知道送銀子的反而讓人覺得庸俗,謝瀟瀾自然也不會收,都直接當面拒絕了。
暖房飯還是要吃的,謝母早早就命廚房準備晚食,要他們通通吃過才算。
南靈微喝了些酒,風流書生的模樣盡顯,他哼哼笑著:“雖說我南某不算風光,可我也住上了好兄弟的大房子!乾杯!”
“你倒真是醉的不輕。”李鶴推推他腦袋,“別吐我身上。”
“我想家了。”
南靈微嘟囔著。
他這一聲嘟囔反倒是勾起了所有人的思緒。
若說想家,他們都是背井離鄉之人,哪有不想的?
可在朝為官總有諸多不便,年年只能往家寄銀子和書信,但路遙車馬慢,連那份思念都連帶著被拉長了許多。
李鶴瞧他說了一句就沒心沒肺的就睡過去了,拍拍他臉蛋:“竟說些渾話,咱們可都是出來出人頭地的。”
“房間已經收拾好了,扶他去休息吧。”謝母輕聲說道。
如今院子多,也不拘著誰睡哪間,各自挑好便睡了。
前些日子多雨,如今雖也冷,但天氣卻是晴朗的,晚間的夜都有了許多星星,何意扒著窗戶看了一會,呼了一臉的冷風默默關上了。
謝瀟瀾笑出聲:“你學那些愁思作甚?你夫君在何處,你的家便在何處。”
“你竟還笑得出?”何意輕嘖一聲就捶他,“你們這年節只有數日的休息,你回家了倒是沒什麽,只是苦了他們。”
“你也是杏桃村的,怎的不見你苦?”謝瀟瀾故意說話逗他。
何意最煩他這樣,好生生和他說著嚴肅話,非要故意逗笑說些亂七八糟的,他忍不住對著謝瀟瀾胳膊就是一拳,凶巴道:“你煩不煩!別同我說話了,嘴裡就沒一句好聽的!”
“是為夫錯了,可你跟著愁也是無用,他們心中比你清楚,眼下只有兩條路,要麽官居高位將父母接進京城,要麽衣錦還鄉回老家守著父母,你覺得他們會如何?”謝瀟瀾捏著他手指輕聲哄著。
何意更是直接瞪眼:“這些道理我不懂?我是想聽你講道理?”
謝大人愣住,眼看著夫郎推開他轉身鑽進被窩裡,還壞心眼的將被子全都扯走,不免有些不知所措。
他失笑,合著他說什麽都是錯的。
“我們夫郎這是也跟著想家了,可你還能想什麽呢?你別忘了,我才是你的家,你之前寄人籬下的地方,可不配被稱為家,夫郎,你得明白,我不許你想念你曾經的一切。”謝瀟瀾從身後抱住他。
用溫柔的語氣說著殘忍的話。
沒人比他還清楚對方心中的痛苦,但他就是要何意明白,從前寄人籬下不是家,杏桃村何家也不是家,只有他才是。
只有他。
何意抬起胳膊重重給了他一肘擊,悶聲道:“你倒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快些閉嘴吧,否則就另尋屋子去睡。”
謝大人立刻默默閉上嘴巴。
兩人相擁而眠,沉沉睡去。
何意醒時,身側已經沒有謝瀟瀾的身影了,從窗子穿透的光有些透亮刺眼,他立刻從床榻上爬起來,赤腳走到窗邊,微微打開一條縫隙,灌進冷風的同時也瞧見外面的景色。
下雪了。
這場大雪來的毫無預兆,但無疑是上天垂憐,瑞雪兆豐年,來年定是豐收年了。
“主子!”紅葉推門而進,見他那副模樣瞬間瞪大眼睛,“您快些關上窗子,怎的連襪子都沒穿,被老爺知道又要跟您置氣了。”
何意閉眼嗅著初雪香,他得意笑道:“他已經去上朝了,你不說我不說,他哪裡會知道?”
紅葉一愣,下意識看向身側的男人,原以為他會生氣,卻不想對方嘴角噙著笑,饒有興味地聽何意和他鬥智鬥勇。
她還欲說些什麽,謝瀟瀾便示意她放下早餐出去。
聽到動靜的何意立刻問道:“南大人他們可也是用過早食才走的?今日是何飯菜?我有些想吃雞肉,還要裹上麵粉炸的外酥裡嫩,然後再蘸上醬料,很好吃——你怎的不說話,莫不是被我說的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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