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誰怎麽了?
謝母先是一愣,而後臉上的笑卻是再也克制不住, 她笑出聲:“好啊!好好!那有勞大夫開些滋補的藥,好給我兒補補!”
老大夫說話做事慢,但寫字可一點都不慢,沒兩下的功夫就寫要藥方拿給紅葉去抓藥了。
“大夫,我嫂嫂補好身體, 胎象就會穩當嗎?”謝瀟瀟緊張發問。
他跟在何意身邊時,總學的便是處理傷口和滋補的藥,許是覺得他小, 一些私隱方面的病情還不曾教過他,因此對這些也是一無所知。
聽他這般問,謝母也將將反應過來, 差點被喜悅衝昏頭腦, 跟著緊張起來:“胎象……”
“是有些不穩, 莫要受累受倦即可, 他心思想鬱結,要好生養著。”老大夫細細叮囑。
哥兒本就不如女子易有孕,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自然是要金貴養著,倒是沒想到才被那幾個老潑婦嗆了幾句,轉頭就真有了。
謝瀟瀟盯著看了半晌,默不作聲的離開了。
那會嫂嫂沒懷孕,他還能可神氣的撒嬌,現在真的有了小娃娃,他便不敢了。
之前在杏桃村時他就知道,就算是那些特別特別壞的小孩,他們的娘都很疼他們,嫂嫂肯定也會那樣疼小娃娃。
一會的功夫,謝府都往醫館跑兩趟了,略有些好事的見謝府的下人臉上都帶著笑,不由得好奇起來。
紅葉故作鎮定,神情卻頗為神氣道:“我們正君有了身孕,可不得好生瞧瞧呢?”
“誒呦!那可真是恭喜謝大人謝正君了!”
“是啊是啊!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
紅葉瞧著他們虛偽的臉都想笑,之前背地裡可沒少說他們正君不能生,這會也不知臉疼不疼。
她拿著藥匆忙回了謝府,熬煮藥材的罐子倒是不少,只是宋元已經佔了廚房,藥味都飄出來了,怕混了藥性,紅葉便去了小廚房裡煮。
一時間,謝府飄著滿院的藥香。
何意昏睡也睡不安穩,一會覺得心臟撲通撲通跳的厲害,一會又聽著耳邊多的是說話聲,更要命的是,嘴裡莫名泛出一絲苦意,他嗆了一下,傾身開始乾嘔。
“都吐了可如何是好?”謝母急的不得了,示意紅葉讓開,“我來喂他。”
何意趕緊虛弱的抬了抬手,臉色白的難看:“娘,太苦了……”
謝母瞧著他都心疼壞了,趕緊拿來早準備好的蜜餞喂給他,她微微歎息:“苦也得喝,大夫說了你胎象不穩,平時也沒瞧出你哪不爽快,早知就該讓大夫日日把脈的。”
何意冷不丁接收了這消息,自己都愣了。
他下意識摸了摸肚子,平平坦坦,一馬平川……
但也不知是不是知道的緣故,他好像確實覺得肚子裡像是有東西似的,只是想完就笑了,月余的小家夥,和黃豆粒大小,能有什麽?
“知道你開心,只是這藥也得喝。”謝母說著將藥遞到他唇邊。
何意對這種苦澀的藥汁沒有任何好感,但他還是強忍著端起藥碗一口喝乾淨了,苦澀和酸意在口腔裡碰撞,撞的他胃裡翻湧,吃了好幾顆蜜餞才緩過來。
“對了,之淮——”
“別著急,大夫說他只是著了風寒,服了藥過幾日就無事了,只是這段時間你要先在偏屋委屈著了。”謝母柔聲安撫著。
何意哪裡放心得下,他掀開被就要下地:“我去瞧瞧。”
他得自己瞧過才放心。
謝母深知攔不住,便由著他去了。
謝瀟瀾病得著實厲害,只是他與尋常人發熱不同,臉色不僅沒有因高熱變紅,反而蒼白無血色,像是將渾身的血都抽幹了。
何意趕緊坐下給他號脈,確實只是單純的傷寒,但許是因為之前就傷過頭部,這次的風寒感冒確實有點嚴重。
“我想在這坐會。”他淡聲道。
“……哎好。”
謝母將其他人都招呼出去,叮囑了何意幾句便也關門離開了。
何意眨眨眼慢吞吞抬起手,指尖從男人的額頭一路緩慢向下,劃過高挺的鼻梁,碰到尚有呼吸噴灑的人中,最後慢慢落在他已經起了乾皮的蒼白唇瓣上。
他突然笑了,傾身在對方耳畔說了什麽,然後慢慢直起身子。
下一秒,他的後脖頸便被男人扣住,謝瀟瀾幽幽睜開眼,因為還在高熱,眼球上布滿了紅血絲,他低笑:“我就說我那麽努力,怎麽可能沒有用?”
說著眼睛還在何意肚子上掃了一眼。
何意也跟著笑彎眼睛,目光落在謝瀟瀾頭部,難免有些擔心:“這次可有魘著?你讓宋元去尋我說不定會沒事。”
“沒有,只是覺得頭昏,說兩句話就要吐了。”謝瀟瀾疲倦不堪地閉上眼睛,眉心緊皺著,眼睛稍微看看東西,都覺得胃裡在翻騰。
這話便明顯是在示弱了。
何意還有什麽不明白,趕緊抬手去給他揉腦袋,說來一直都是謝瀟瀾伺候他,合該他這般細致照顧對方一回。
他本就是中醫,對人體穴位知知甚多,按在頭部穴位的力道不輕不重,舒服的很。
謝瀟瀾翹起唇角,聲音低低的像是在撒嬌:“真舒服,要是每天都能被夫郎這麽溫柔對待就好了。”
“別逼我在你最脆弱的時候揍你。”何意低頭在他唇上重重親了一口,像威脅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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