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少爺威武。”謝瀟瀾抬手捏捏他臉蛋,“我出門了。”
“注意安全。”
何意沒有送他出門,屋外寒涼,他要是有些小風寒,一時片刻也是好不了的。
他站在窗前看了片刻,直到對方的身影徹底消失,才動了動腳坐下,只是看著桌前擺放的糕點,到底是沒了繼續用的心情。
也不知那宮宴,到底是不是一場鴻門宴。
冬日裡天總黑的快,再加上宮宴本就是晚食前進行,因此謝瀟瀾去後沒多久,天就已經漸漸黑了。
在宮人們的帶領下,他帶著扮作小廝的覃子襄進了宮。
一腳邁進宴廳裡,謝瀟瀾便四下看了兩眼,想來是為表君臣一心,連六七品的官員都宴請了。
見他來,南靈微幾人瞬間湊了過去。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我也有這般感受,先前這種宮宴哪有我們的份?”
謝瀟瀾輕嘖一聲:“管這些做什麽,讓吃就吃,讓喝就喝,還能在宴會下毒害你們不成?有好就收著。”
“說的有理,鶴兒也覺得有問題,已經和那些老東西們打成一片打探去了。”南靈微朝人群中抬抬下巴,謝瀟瀾便一眼就看到滿臉微笑的李鶴了。
他輕笑一聲,這人還真有做佞臣的潛質。
謝瀟瀾與他們低聲幾句,兩人神情微變,看向四周時也變得警惕起來。
“謝大人,許久不見。”夜霆淵冷笑。
“勞王爺惦記了。”謝瀟瀾對他的神情視若無睹,笑著回應他,“聽說王爺最近已經在選王妃了,看樣子好事將近。”
夜霆淵眼睛微眯,眼底閃著危險:“謝大人耳聰目明,即便久不在官場也能知曉天下事。”
“王爺謬讚。”謝瀟瀾狂妄一笑。
夜霆淵咬牙切齒。
笑!
最好笑的更囂張些,回頭有你哭的時候。
兩人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夜霆淵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朝中局勢如今多變,幾位皇子已經自成一派,即便是外人眼中從不問政事且跟從太子的夜楚淵,都有不少跟隨者,因此他對謝瀟瀾的態度,自然也會影響不少人。
但在更多官員眼中,謝瀟瀾就只是夜辛的走狗,只要夜辛倒台,他自然也會跟著消失。
“他怕是早就容不下你了。”南靈微突然說道,以前在縣令府時,他娘打點府中上下,對待那些鬧事的姨娘,就總會這樣,沒多久那些姨娘就被發賣了。
“是,但他是不是指使曹勉給我下毒之人,還不好說。”謝瀟瀾沉吟片刻。
畢竟夜霆淵此人情緒外露,想來平時是受他母妃柔妃的影響,做的那些小動作也是畏畏縮縮登不得台面的後宅之術。
所以謝瀟瀾並不認為他會有本事弄出那種毒藥,還能使喚曹勉下給他,毒害他這樣一位朝臣,不管怎麽看都是私人恩怨。
比起毒死他,還不如毒死太子來的痛快。
翟子橋頭疼的要死,他有些崩潰:“成日裡就是陰謀暗害,我當官怎麽還得擔心自己時刻沒命啊!”
“急什麽,等太子倒台,再擔心沒命的事也不遲。”謝瀟瀾忍不住笑出聲嚇唬他。
“老謝……”南靈微拖著長音頗有些無奈,好端端的嚇唬他做什麽!
淺交談片刻,隨著夜辛姍姍來遲,宮宴也正式開始。
這次比之前的宴會還要隨意,只有夜辛幾句開場,而後便是推杯交盞,因著官員稍多,每張桌子挨的都近,關系好些的,喝了幾口酒後就直接勾肩搭背了。
太子最近境況不太好,圍著的人雖然也多,但多數都是說幾句話便離開了,而真正支持他的人,卻不敢表現在明面,只能偷偷對謝瀟瀾使眼色。
謝瀟瀾便抬腳朝他走去,兩人先是碰杯,隨後他低聲問道:“臣將解藥帶來了,殿下可有可有查出中毒之人?殿下?”
太子抬頭看他,神情有些悲傷和氣憤:“查到了。”
“那是……”
謝瀟瀾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就見夜辛邊看歌舞,邊毫無節製的吃著碟子裡的東西,而站在他身側的周福卻是一副想製止卻又無能為力的樣子。
是夜辛!
謝瀟瀾立刻收回視線,眼底卻是無法掩飾的震驚,這些人竟然真的敢膽大妄為的搞謀逆刺殺?
“他最近喜苦,禦膳房不敢全做苦食,但飲食卻也改變的太明顯了些,我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同他說。”太子有些苦惱,“對了,你方才說有解藥?”
謝瀟瀾不理解他內心的糾結,點點頭將瓷瓶遞給他:“是,我夫郎已經研製出。”
“宴會散後,我會將此事悉數告知,想來明年,你的夫郎就不能再是善仁堂的大夫了。”
以他對夜辛的了解,何意這樣的大夫必須得牢牢安排在自己身側,再者,若以後成為禦醫,哪裡還能輕易為其他人看病呢?
謝瀟瀾安靜聽著他說話,他們相識多年,早就熟知對方心性,此刻做個傾聽者便是最好的。
“你可知,明年春要舉行選秀,小五跟我說聖上這是逼迫我們成親呢。”
“略有耳聞,殿下若是有心悅的女子,也可早做打算。”畢竟世家那幾位小姐雖性子嬌縱了些,但為人處世都不錯,好好相處也能琴瑟和鳴。
太子聞言面色稍微松快些:“我會用心的,只希望對方也是不急功近利,愛慕虛榮之人——”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