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明被帶走時還在哭喊,他只是個七品官員,向來不起眼不說,此次還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盛大的宴會,怎麽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而且還是株連九族的死罪!
但禦林軍是隻忠於聖上的,他們查出來的結果定然沒有問題。
太子神情冷峻:“今日之事暫時到此為止,諸位可自行離去。”
隨著話音剛落,官員們立刻迫不及待的紛紛離開,但宴廳內依舊寂靜一片,生怕多說一句都會被扣下。
太子帶著他們再次回到偏殿,原本不當值的太醫也因為此事全都被召進宮內,都候在外面,裡面的何意還在給他施針。
夜辛的身體比他想象的要糟糕太多。
他原本的脈搏就虛弱,身子早就因為之前的酗酒床事而壞透,就算沒有這次的慢性毒,按照他的身體狀況,也只能多活兩三年罷了。
太醫院的脈案他已經看過,想來那些太醫也知道,所以一直都用強身滋補的藥給他吊著精神。
“情況如何?”皇后娘娘問道,她一身清淡素雅,直坐在旁邊,若非她說話,旁人根本注意不到。
何意對她拱手行禮,因為有其他人在,他說的很委婉:“中毒之事臣會拚盡醫術救治,只是聖上的身體本就不太好,此次怕是傷到根本了。”
也就幾年的光景了。
皇后便不再多問,太子看向她,溫聲道:“夜深了,母后回去休息,這裡交給兒子們便是。”
“也好,這幾日你慧娘娘有些風寒,本宮便回去瞧她了,小五無事時多進宮陪你母妃,不許再外花天酒地了。”皇后看向夜楚淵,嘴上說著嚴厲的話,神情卻是溫和的。
夜楚淵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多謝母后,兒臣記下了。”
何意眨眨眼,他們瞧著…關系倒真是好。
原本聖上身邊是要有侍疾的,但此次生病需太醫們日夜看守,宮妃到底不能和外男有密切接觸,便無人留著,只等聖上醒了若想見誰再見。
自然,眼下身為唯一能救聖上的何意,也是要宿在宮中的,他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夫君謝某,更是得跟著。
太子早就命人收拾出一處宮苑給他們,偏殿處便只有幾位太醫照看著。
自從有孕,何意就鮮少這樣忙碌疲憊,躺在床榻上就有些朦朧睡意。
“我給你擦把臉,睡著舒服。”謝瀟瀾將命人拿來的布巾用熱水沾濕,“今日累壞我們何大夫了。”
提起今晚的事,何意勉強睜開眼睛,他含糊不清地說著:“楚王說錢明是曹勉的人,這些人的鬼心眼可真多,沒有證據還要製造證據……”
謝瀟瀾聽的好笑:“你倒是肯做,這些事,本就不該將你牽扯進來。”
他垂眸說著。
“不該牽扯我也已然在其中了,你謝瀟瀾在權勢中心打轉,我又怎能獨善其身?”何意覺得他在說笑話,獨善其身四個字若是真的不牽扯就能做到,今日夜楚淵也不會讓他作假了。
一時片刻不能殺曹勉,那就要從他身邊人挨個下手。
夜楚淵說的沒錯,這樣狠辣的人,才該是登上聖位寶座的最佳人選。
謝瀟瀾不言語,何意歪頭就睡了過去,他盯著對方的睡顏出神,將脂膏輕輕塗在他臉上,淨了淨手也跟著躺下了。
翌日。
何意還在睡夢中就被外面的動靜吵醒,他頭疼的厲害,閉著眼從床上坐起來,發泄似的揪起謝瀟瀾昨晚躺過的枕頭就丟在地上,剛到砸到不遠處的貴妃榻,發出聲響。
外面的聲音瞬間消失,緊接著謝瀟瀾就快步走了進來,他只看了一眼地上的枕頭,飛速撿起放到旁邊,然後坐到他身側。
“太子他們過來瞧瞧,吵醒你了。”謝瀟瀾抬手扣住他後腦杓帶到自己肩膀上,語氣溫柔,“再睡會,睡吧。”
何意滿臉怨氣閉上眼睛,片刻功夫又睡了過去。
謝瀟瀾雖得重用,卻也不好讓太子王爺們等著,等何意呼吸平穩後,便將他放下,輕手輕腳出去了。
“還從未見過你這般懼內的……”
饒是夜楚淵早就知曉他們感情好,也沒想到竟能這般深厚,起床氣都得好生哄著,寧可頂著犯上的風險把他們丟下,也得去哄夫郎。
整個大淵想來也是隻此一人了。
謝瀟瀾故作謙虛地拱拱手:“讓王爺看笑話了。”
夜楚淵煩死他這樣了,擺擺手懶得看他。
本就是來看他們住的如何,不曾想反而擾人清夢了,太子便提議去禦花園逛逛,三人也不嫌寒冷,相視一笑便離開了。
這幾日天晴,積雪已經在漸漸消融,他們到禦花園時,宮人們還在清掃著泥濘的地面。
三人坐下後隻字未提昨日事,邊呼吸微涼的清新空氣,邊說著一些趣事,只是話題依舊無可避免的落在中毒之事上。
盡管有解藥,卻還是不能在第一時間使用,就是為了找出暗中指使曹勉的人,其實最該懷疑的就是他們這些皇子,畢竟有聖位在前引誘著,哪怕是做出逼宮的事都不無可能。
但不能僅憑猜想就定罪。
“怕什麽,父皇若是躺的夠久,自然會有人按耐不住。”夜楚淵輕笑一聲說著。
太子微微蹙眉:“小五,他是咱們的父皇,有解藥還是該用就用的。”
“兄長說的對,若他一直躺著才壞事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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