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00,7:30出發。已經為您安排好了司機。】
鬱筠回了個【好】,按掉屏幕,靠在沙發上閉了閉眼。
這晚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睜眼鬱筠就投入了繁忙的工作之中。
明盛的對接人還是那位楊副總,這人始終笑眯眯的,但做起事情來卻是一點也不手軟。雙方談起公事來,唇槍舌劍,你來我往。
雖然推進了合作的進程,但一個上午下來,他還是在大腦的高速運轉下,感受到了明顯的疲憊。
尤其是下午的行政部門會議裡,某位主管好像最近沒帶腦子上班,匯報的ppt裡甚至還出現了錯別字。
當鬱筠指出了三次後,那位心理素質良好的主管也露出了心虛又尷尬的表情。在鬱筠冷漠無情的眼神下,隻得無措地搓了兩下手。
結局當然是重做。
會議結束的時間超出預計。
鬱筠卡著點拿到了江揚送來的飯。正吃著,陳書燁就走了進來。
“鬱總,”她的手裡抱著一摞文件,“您前未婚夫公司周遊那邊的項目來催進度了。”
“說什麽了?”鬱筠問。
“說我們這邊的方案一直沒有拿出來,已經過一星期了。”陳書燁說。
鬱筠咽下嘴裡的一口飯,頭也沒抬地說:“不管他。”
這是他們未定下來的一個合作項目,合同還沒簽,周家那邊就一副吃定了他們的樣子,多番催促。
全然忘記了先前合作之中他們一個流程拖兩周的壯舉。
“那邊要是問起來的話……”陳書燁謹慎地問。
“就說是我說的。”鬱筠看了眼陳書燁,語氣平靜,“是他們上趕著想簽,不是我們。”
陳書燁走了。
鬱筠囫圇地將飯吃完,便乘著車前往了處於市郊的私人醫院。
這家私人醫院的主營是信息素和腺體方面的問題,保密性良好。鬱筠也是長期光顧這裡,這次也毫不意外地做了相同的選擇。
做了幾項檢查後,鬱筠坐在陳醫生的面前,看著他翻閱檢測報告。
私人醫院的環境非常好,就診室很是寬敞,擺著辦公桌和供患者坐的小沙發。就在鬱筠的面前,還放著杯冒熱氣的茶。
不過和十分溫暖的裝修相比,就診室內的氣氛卻說不上有多平和。
陳醫生翻著翻著,就皺起了眉。
“你是不是最近接觸alpha信息素過量了?”他問道。
想起那毫無顧忌的龍舌蘭信息素,和意外接觸到的綠茶味信息素,鬱筠默了下,點頭:“是的。”
“有點難辦啊。”陳醫生又嘩啦啦地在報告裡翻找著,“你腺體裡的信息素濃度超過正常值10%,雖然不是什麽可怕的數字,但這樣過度分泌信息素,會導致發情期到來時間的波動。”
一聽這話,鬱筠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上次預測的時間是……一個半月後。”陳醫生推了下鼻梁上的眼睛,“現在不太好說了。按照這個走勢的話,可能過一陣,你的發情期就隨時可能會到來了。”
隨時……
鬱筠本能地不喜歡這樣的詞匯。
仿佛將這本來就對他而言十分困擾的事情,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定時炸彈,每時每刻地懸在他的頭上。
不知道倒計時在什麽時候結束,也不知道結束後炸彈的威力有多大。
是對他的生活造成地震一樣的改變;還是僅僅看起來聲勢浩大,實際上只是蜻蜓點水,完全不值得浪費的那些精力。
“主要的影響不在這裡。”陳醫生‘啪’地一聲合上檢查結果,“一般像你這樣的病人,害怕發情期影響正常生活,我會推薦你們使用強效抑製劑暫時拖延發情期。這樣可以獲得一個更加確定的時間,副作用就是對腺體可能有所危害。”
聽到‘強效抑製劑’這幾個字,鬱筠抬了下眼。
但他沒有打斷陳醫生的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但你的情況,我不建議你使用強效抑製劑,以及在援助中心使用alpha標記針。”陳醫生又推了下眼鏡。他往椅子上一靠,雙手交疊放在大腿上,嚴謹地說,“你的母親罹患某種未知的腺體疾病,來源尚未得到解釋,並且有很高的遺傳概率。這兩種應對措施都有可能會對腺體產生不可逆的損害,甚至誘發你母親曾經遭遇到的腺體病變。”
鬱筠的表情不變。
“所以您的建議是……”他開口,語氣平平淡淡,聽不出什麽起伏。
“我的建議是,不論強效抑製劑,還是標記針。”陳醫生看著鬱筠,眼神中是醫務工作者的直接誠懇,“都要慎用——最好不用。”
“還是之前跟你說過的事情。你最好找一個固定的alpha伴侶,和他長期締結標記關系。”陳醫生沒有斟酌措辭,而是直接又清晰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最好是永久標記。”
永久標記……
鬱筠抿了下唇。
“我明白您的意思。”他沒有對此提出任何反駁,隻平靜地接受了這個情況比起之前更加惡化的現實。
“行,我先給你開這些藥。”陳醫生在鍵盤上敲敲打打,“按照說明書吃,可以稍微穩定一下你的信息素水平。”
“好的。”鬱筠微微頷首。
打印機的嗡嗡聲響了起來。陳醫生抬眼和鬱筠對視。
他是個劣性omega,等級低得幾乎沒有信息素的存在,但能感知到別人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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