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國的街景的確和國內不同,不過鬱筠常有行程來這邊,也沒有什麽欣賞的興趣。於是,他便隻淺淺地看了幾眼,就將目光轉到了宋呈越的身上。
宋呈越一直在盯著窗外,目光落點散漫,像是在看什麽,又像什麽都沒看。
有什麽好看的?
鬱筠想。
不都是那些快餐店,以及造型獨特的公交車。宋呈越從前在這裡讀書,也不是沒有看過。
車窗的隔音很好,幾乎沒有什麽嘈雜的聲音傳進來,就更顯得車內氣氛安靜得尷尬。
更何況今天的天氣著實有些暗沉,讓街景蒙上了一層灰色的、令人心情低沉的霧氣。
一切都讓鬱筠感到十分不適。
“你以前在這裡上學?”鬱筠不知道是第幾次回頭時,看到宋呈越仍然一瞬不瞬地望著窗外,便忍不住問道。
“不是,”宋呈越終於回了頭,他笑著說道,“我們學校在郊區,離這裡有一個小時的車程。平時也很少來這邊。”
“噢。”鬱筠抿了下嘴唇,應了聲。
“不過,也不是一直不來。”宋呈越撐著下頜,說,“偶爾社團活動,或者是周末的時候,也會來玩一玩。”
鬱筠又“噢”了一聲。
車開到港口,便有專人領著他們上了停靠在港口的、一艘體積龐大的遊艇。
海風遙遙地吹著鬱筠的額發,在走上最後一級台階時,他腳下一滑,竟然是直接踩空了。
台階下就是平靜翻滾著的海水,鬱筠恍惚了一下,還沒等他做出什麽自救的動作,就被宋呈越環著腰提了起來。
?
鬱筠愣神。
不過腳下只是騰空了一瞬,就被宋呈越安安穩穩地放置在了甲板上。
不遠處傳來一聲揶揄的口哨。
“Hi,Wesley。”鬱筠循聲望去,只見吹口哨的人長著一副東方相貌,但雙眸卻是很西方的碧藍色。
他伸手向鬱筠優雅地打了個招呼,又說道:“Longtimenosee。”
“Hello,”鬱筠也笑了一下,“Kerry,有一年多沒見了吧?”
“是啊,”Kerry聳肩,“我的媽媽最近一直在念叨你,很想知道你最近怎麽樣了。”
“鄭阿姨身體怎樣了?”鬱筠問道,“以前的胃病,現在好了嗎?”
“Well,sameasusual.”Kerry又聳了下肩。
他長相優雅,儀態也大致是優雅的。雖然做著些比較散漫的動作,但看起來仍然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你的結婚對象呢?”鬱筠有些好奇,問道。
“嗯……Alex,他在會場那邊。”Kerry笑,“他有些perfectionism(完美主義),婚宴的一切都要準備得妥妥當當的,不放心交給別人。”
“這樣的嗎?”鬱筠揚了下眉,“晚上婚禮的時候,希望能見到本尊。”
“You'llsee.”Kerry笑得一臉神秘。
神秘中又透著點即將結婚的甜蜜。
他又俏皮地眨了下眼,目光落在了宋呈越的身上。
“哇哦,”他面露調侃之色,“這是你的新對象嗎?”
“什麽新對象。”鬱筠無奈。
他剛說完前面半句,就驀地感覺到身邊的宋呈越微微繃了一下手臂。
但他的後半句話卻是早就到了嘴邊:“沒有舊對象。他是我的未婚夫。”
宋呈越繃緊的手仿佛松了下來。
“Ohmygod。”Kerry震驚,“你要結婚了?Wesley,我真沒想到,你居然也有結婚的那一天。”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宋呈越,眼神雖然是審視的,但並沒有那種令人厭煩的窺探之意。
“什麽啊,”鬱筠失笑,而後含糊地說道,“到時候了,就準備結婚了。”
“那不一樣。”Kerry搖頭,毫不避諱地說道,“我還以為,以你的個性,你會找個提供信息素的合作對象,簽好合同,就床上有關系,下床就拜拜不認帳的那種。”
合作對象?簽好合同?就床上有關系?
好像跟他現在和宋呈越的關系沒什麽區別。
鬱筠的指尖碾了碾褲縫,說:“以前的確是這樣。”
至於現在是不是這樣……
鬱筠詭異地有些心虛,避過了這個話題。
“不錯啊,”Kerry看著宋呈越,眼神裡有些讚許,“蠻帥的,你眼光真好,Wesley。”
鬱筠應和著笑了聲,抬眼看向Kerry,卻忽然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猶疑。
那一絲猶疑消失得很快,鬱筠差點以為是自己看錯了。但Kerry隨後又接了一句:“Wait,我怎麽感覺你有點眼熟……”
“我從前在這邊讀書。”宋呈越溫和地說道,“也許有過一面之緣呢。”
“Well,確實。”Kerry攤了攤手,“你這種長相的,的確讓人過目難忘。”
這段小插曲很快被幾人略過。Kerry忙著接待別的賓客和準備晚上的婚禮,不一會就得走了。
臨走前,他還衝著鬱筠和宋呈越擠了下眼睛,說道:“Haveaniceevening!(祝你們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
遊艇的第一層是供賓客居住的房間,侍者引著他們來到了分配給他們的那一間,將房卡遞給了他們。
宋呈越代鬱筠接過了房卡,將門關上後,攔住了鬱筠想要收拾行李箱的動作,在鋪著手工地毯的房間走廊中,將行李箱平放打開,開始整理出今天的日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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