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不結婚了?”他嘟嘟囔囔,眼珠子轉了轉,像是想到了什麽有意思的事情。
“不結婚了,那可是好事啊……”
……
鬱筠從下樓開始,心裡就憋起了一股火。
從合上的電梯門裡消失的、宋呈越意味不明的臉,總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兩天,每當鬱筠以為宋呈越放棄掙扎時,宋呈越又總是能恰到好處地在他沒有反應過來時,給他一個赤裸裸的驚嚇。
今天宋呈越又要做什麽?
這個問題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鬱筠看到了今天自己的日程——他下午要去J大,看和明盛合作的項目進展。
行。
鬱筠深吸了一口氣,眼不見為淨地關掉了日程表。
中午飯點前,陳書燁發來了有關那位楊金花女士的信息。
楊金花是楊正琦的堂妹,兩家關系從前一直不鹹不淡,只是逢年過節會來往,平時幾乎不見面。
而楊正琦的母親確診癌症後,楊金花便來了兩次。一次是和她的父親——也就是楊正琦的大伯;一次則是她自己來的。
她第二次出現的時間,離楊正琦前來自首,只差兩天。
這正正好的時間差,以及在警局登記簿上看到的名字,讓鬱筠幾乎確信,讓楊正琦在那場宴會上做出如此出格舉動,並且在自首後刻意提到宋呈越名字的人,絕對是她。
那這件事會是宋呈越做的嗎?
鬱筠猶豫了一下。
不。不會。
雖然宋呈越這一波轟轟烈烈的掉馬,讓鬱筠成功地發現他偽裝的柔弱下藏著什麽樣奇怪的面貌。但不論怎麽想,這件事都不應該是宋呈越做的。
就算宴會上宋呈越也算是得利者……他也犯不著到最後費盡心思,讓楊正琦來反咬自己一口,憑空引起鬱筠懷疑。
所以是誰?
鬱筠皺眉,下意識地用鋼筆的筆帽篤篤地敲著桌面。
在輕微有節奏的聲音中,他飛快地思考著。
楊金花的社會關系和宋呈越八竿子打不著,甚至和那些與鬱筠自己有矛盾的人也幾乎毫無乾系。
她就是一個普通的白領,在某家小型公司當銷售。最近和同辦公室的未婚夫準備結婚。
楊金花有什麽辦法,可以不著痕跡地完成這一切?
並且,除了這些基礎的信息以外,鬱筠幾乎找不到其他任何細節上的內容。
楊金花好像就是這麽一個簡單的人。
來看守所探望楊正琦,也只是隨手為之。
到底為什麽會有這樣的阻力?
鬱筠下意識地有些懷疑宋二伯。但表面上楊金花和他並沒有任何可能聯系上的方式,鬱筠也無從驗證這種懷疑。
暫且沒有什麽線索,鬱筠叫來了陳書燁。
“可以試著接觸一下楊金花。”鬱筠對她說,“重點留意一下,她和宋呈越以及……宋恆陳的關系。”
他頓了頓,補充道:“尤其是工作上的。”
“明白,鬱總。”陳書燁點頭。
她看了下表,問道:“鬱總,您的午餐那邊已經送過來了。請問您現在是……”
“讓江揚拿過來吧。”鬱筠按了按太陽穴,“我現在吃。下午的事情,你跟我一起去,記得準備好。”
“好的。”陳書燁應下。
午飯還是那家鬱筠常吃的私房菜館送來的外賣。
鬱筠揭開蓋子,聞到裡面傳來的食物香氣。
他在進食方面並不如何挑剔,拆開筷子便吃了起來。但吃著吃著,他卻覺得有些奇怪。
前幾天他也點的是這家私房菜館。都是那幾種菜,但嘗起來的味道,怎麽和今天的不太一樣?
鬱筠又不信邪地吃了幾口,隻覺得哪哪都不對。
這家店換廚子了?
他的心裡冒出些奇怪的不詳預感。
但這不詳預感只是出現了一瞬。
鬱筠真的不太記得具體的口感——他一向不在意這些。
他隻覺得有些微妙的不同,壓根說不上到底是因為什麽。
新廚子的手藝還不錯,他吃得倒也很愉快。於是,他便放棄追究這件事情,對付著把午飯搞定後,折回休息室睡午覺。
他夢到了一些光怪陸離的畫面,亂七八糟地構築在一起,沒什麽實質性的內容。炫目得過分晃眼的畫面讓他不太安穩,然後——
他便在窗外轟隆隆的雨聲和風聲中醒了過來。
總裁辦公室在頂樓,層高很高。休息室的小窗沒有關嚴,雨啪嗒啪嗒地打在鐵皮窗框上,風穿過縫隙發出尖利的聲響。
鬱筠的腦袋發出一陣陣撕裂般的疼痛。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把臉,才看清窗外黑壓壓的天空,和窗邊地毯上暈開的一大片深色水漬。
下暴雨了?
他按了下眼皮,從床上翻起來。
可當他看清窗戶底下的場景時,頭就更加疼痛了起來。
睡覺前還是晴空萬裡,於是鬱筠就隨手將換下來的襯衫和外套擱在了窗邊的椅背上。
但天公不作美,此刻,除了濕透的地毯,搭在椅背上的衣服也浸了個透徹。
真倒霉。
這幾天就沒有一件順心事。
鬱筠捏了捏眉心,煩悶的心情達到了一個頂點。
他明白,這衣服是暫時不能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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