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個暴雨的晚上。
那時他在打遊戲,沈安文淋成落湯雞回來了,雖然依舊落湯雞得很有型。他懶得理他,就用余光偷偷觀察著他,只見沈安文一言不發進了浴室,不多會兒裡面傳來了水聲。
俞子洪翻了個白眼,繼續打遊戲,可是打到通關,水聲還是沒有停。他這才覺得不對勁,蠻力踹開浴室門,就見抱著雙膝的沈安文坐在蓬頭下,冰冷的水唰唰淋在他身上。
他沒記錯天氣預報的話,當時是零下兩度。他裹緊身上的睡衣,走過去就把抖個不停的沈安文摟在懷裡,輕輕拍著他的背,也不言語,任冰涼入骨的水澆身上。
低調內斂如他,就是這般善解人意的好男人!
第二天,俞子洪在溫暖的棉被裡醒來,不過也感冒了。他咳了幾聲後,端著粥的沈安文從門外走了進來,動作嫻熟地坐在他床邊,準備……喂粥?!
“用不用那麽誇張啊!”說是那麽說,但俞子洪還是心安理得地張開嘴,幾口解決了堅果白粥,“你在哪裡買的啊?味道太棒了!還想吃!”
沈安文淡淡瞥了他一眼,掖好被角後輕聲道:“我再去做。”
“……”
於是那天后,俞子洪每天都能吃到好吃到爆肚的飯。如此一學期後,他終於懊惱地捏了捏肚皮:“沈安文,你想道謝就直說,把我的腹肌喂養成肥肉是什麽心態?!”
從回憶裡抽離出來,俞子洪更鬱悶了:“沈安文,沒想到你那麽小肚雞腸,雞毛蒜皮的話都記到現在。”
沈安文停好車,出其不意地在俞子洪肚子上捏了一把:“我自然是不如俞大偵探大肚了。”
“……”
這次查案的地點是座廢棄別墅,兩人一踏進去就嗅到濃烈的霉味。
俞子洪下意識捂住鼻子,這裡至少十年沒人出沒了,確實是藏東西的好地方。
沈安文看了俞子洪一眼,拉過他往屋裡走,把他手直接按在沙發上。俞子洪疑惑地皺了皺眉,看了沈安文一眼,這才乖乖閉上眼。
男人和個大肚女人在激烈地說著什麽,男人扇了女人一巴掌後就奪門而出,女人哭著趴在了沙發上,不多會兒,她的白裙被鮮血染紅了。
俞子洪雙手緊了緊,想要看清女人的模樣,頭卻不合時宜的疼了起來。他猛地睜開眼,捂著心口倒了下去,幾近昏厥。
沈安文總是淡定的臉出現絲裂痕:“每次用特異功能後,你都……”
“我沒事。”俞子洪輕輕打斷他的話,慘白臉上浮起個意味不明的笑,“沈安文,你直說吧,其實你查的根本不是傳家寶失竊案吧?”
沈安文微勾嘴角:“被你發現了。”
【偵探記性不太好】
事情和俞子洪推理的差不多,沈安文接的是紅衣女人的案子,女人二十年前死了,現埋於郊區墓園。委托人給了沈安文幾條線索,想要他查出女人死亡的原因。
線索一是戒指,二是首富的傳家寶,三則是這座廢宅。沈安文前期查到些皮毛,女人是首富的情人,死亡原因是溺水,屍檢報告很正常,所以判定為意外。
“委托人懷疑是他殺?”俞子洪挑眉,十年前的案子突然翻了出來,又碰上首富傳家寶失竊,說是巧合誰信?
沈安文點頭:“我查了所有明面上的資料,完全找不出一點兒破綻。”
正好這時俞子洪跟蹤他,他想起了他喝醉酒時顯擺的特異功能,於是決定和他合作。
“我什麽時候喝醉酒顯擺了?”聞言俞子洪一愣,從小家裡就告誡他不能讓別人知道特異功能的事,所以他一直都小心隱藏著啊。
沈安文冷冷一笑:“你給安南心燒的玫瑰花。”
聞言俞子洪的老臉頓時一紅,記憶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
那天他鋪滿玫瑰花路,本想和美人來個人約黃昏後,不想安南心請了群家政,半小時把玫瑰花清理到了垃圾場。他委屈,他心裡苦,於是買醉回宿舍發了酒瘋。萬萬沒想到唯一一次喝醉就讓沈安文知道了他的秘密:“我看不清女人的臉,只看到她和一個男人吵架,後面好像還小產了。不過看身形,和上次的紅衣女人很像。”
沈安文凝神思考了一會兒,手指無意識地捏了捏俞子洪圓嘟嘟的臉:“你有沒有看到個嬰孩?”
完全沒注意沈安文的手,俞子洪閉上眼睛回想,紅衣女人懷裡抱著的活物,那聲尖銳的叫聲,確實頗像個嬰孩。
兩人又四處找了找,還是沒找到有用的線索。沈安文微微皺眉,隻把牆腳枯萎的殘枝包了幾層放到袋子裡:“走吧。”
見他如此小心翼翼,俞子洪忍不住笑道:“人家林妹妹是葬花,你這文哥哥今個兒是要葬枝?”
“一會兒晚飯自己做。”
“文哥哥,我錯了。”
回到家,一進屋俞子洪便直奔沙發而去,合眼癱軟在上面打著哈欠。忽地一抹畫面闖入他腦海中。
白色連衣裙的女人拿著剪刀修剪著枝椏,不時還和身後的紅衣女人說著話,後來剪刀落到了地上……
俞子洪睜開眼,眼前是大片大片的白,他苦笑著揉了會兒眼睛,這才看到不小心摸到的東西,沈安文帶回來的殘枝。
難怪人家是神探,隨意帶回來的東西都有線索。
沈安文到底沒讓俞子洪做飯,過了半小時,他便端著四菜一湯出來了。色香味,樣樣俱全。俞子洪滿意極了,邊吃邊把新線索告訴他,不過沒幾口他又停了下來,沈安文還是沒動筷子:“沈安文,再這樣咱們還是散夥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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