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會後悔。”燕遲臉色微紅。
“哦,那我再問你,若是有天,你發現自己從頭到尾都想錯了,但又明明錯在你,不在別人,你可會對誰心灰意冷?”
“若錯在我,我自當賠罪,可若錯不在我,我也不會叫那人好過……”燕遲低頭看他,不高興道,“你想說什麽就說,別來試探我,你又騙我什麽了,還想將黑鍋扣我頭上不成?”
“我就隨口一問,你這麽緊張幹什麽。左右現在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還有什麽可騙你的。”
季懷真強詞奪理,表情坦然,誆騙哄人而已,對他來說簡直如同家常便飯,他又上下打量燕遲一眼,故意道:“而且你倒是說說,你從裡到外還有什麽是我沒騙到的?”
“淫賊。”
燕遲隻小聲從嘴裡吐出二字。
季懷真哎了一聲,問道:“說什麽,沒聽見。”
燕遲惱羞成怒道:“我說你是淫賊!”接著他不再搭理這人,一揚馬鞭命馬兒快跑。
季懷真笑得越發得意。
只見馬蹄飛奔在雪地中,飛濺起一片雪雨,如颯遝流星般,向著蒼梧山去了。
第45章
蒼梧山呈東西走向,兩頭細,中間寬,隔開了敕勒川與汶陽。
若僅燕遲一人,一路快馬加鞭,翻過此山不過三四日的功夫,可如今帶著季懷真這個先前落下病根的,隻好一路走走停停。
第四日時又遇上大雪,季懷真坐在馬上,裹著一床硬棉被凍得瑟瑟發抖。燕遲面上不顯,心中卻著急,一探他額頭,好在沒起熱。他拿出地圖比照地勢,本要往西北方向走,卻一夾馬腹,朝著東面去了。
季懷真無精打采道:“不必管我,快下山就是。”
燕遲沒聽他的,又暗自把身前的人裹緊了些,約一炷香的功夫後,路的盡頭顯出個小木屋來,天氣太冷,燕遲將馬也牽進了屋。
裡頭已久無人住,入目之處盡是灰塵,季懷真顧不上嫌棄,徑自裹了被子往木床上一坐,隻將臉露出。
他嘴唇發紫,睫毛上一層冰霜,直到燕遲撿了柴生火,季懷真才緩過來,哆哆嗦嗦道:“我總算知道為什麽韃靼人來的時候,整個村子的男人都要留下來爭取時間了,你我二人準備充足尚且這樣狼狽,更不要說那些毫無準的婦孺。”
燕遲嗯了聲,又將包袱從馬背上卸下,開始給季懷真煮補藥。
“我們還要幾天下山?”
“等雪停了再出發,”見季懷真要反駁,燕遲強勢的很,“從這裡繼續走,下山也就一兩日的功夫。敕勒川雖也冷,卻比山上好過許多。”
見他沒有異議,燕遲又去喂馬。
喂完馬出去撿晚上用的柴火,他仿佛不知冷,不知倦,圍著季懷真忙前忙後,總要給自己找些事情做。季懷真不同他講話時,他就自己發呆,季懷真不逗他,他就不笑。
季懷真知道他為什麽這樣。
燕遲人在蒼梧山,心卻被巧敏之死困在了憑欄村。
葉紅玉死了,連帶著金身被毀,巧敏也死了。那個承載著他兒時記憶的村莊也被韃靼鐵騎毀於一旦,葉紅玉的心血,她遊走在兩個國家重壓之下堅持的仁者之心在一夜之間付之一炬。
燕遲回來時,抱著一大堆乾樹枝,甫一進屋,便聞到股飯香氣,抬頭一看, 吃了一驚。
季懷真這慣要人伺候的懶貨竟主動心疼起人來,坐在火前架起一口小鍋,把帶來的餅和肉干撕碎了,丟在鍋裡一起煮。
燕遲往他身邊一坐,季懷真便張開鋪蓋,把他也裹了進去,又在包袱中翻找,找出兩塊乾鹿鞭,咂摸著嘴,一起丟進去煮。
兩條鹿鞭被季懷真別有用心地哄著,全都進了燕遲的肚子。
外頭狂風大作,光是聽著風聲,就能想象到雪是怎樣如細沙般,被風卷著刮遍整個山頭。
山裡天黑的早,晚膳將畢,屋中光線就暗了下去。
破木床上,兩人脫了外袍蓋在鋪蓋上,季懷真背對著燕遲側躺,叫他從後頭抱住自己,像兩尾抱在一起的蝦,湊合著蓋一床被子。這樣躺最是保暖,可保證周身無一處竄風縫隙。
兩條鹿鞭吃下,效果立竿見影,把燕遲補得渾身冒熱汗,胯間的東西硬邦邦,隔著褲子抵在季懷真股間。
偏得季懷真使壞,也不知是察覺到了還是沒察覺到,躺在燕遲懷裡不老實,一會兒翻身,一會兒抓癢,折騰間總是會碰到那個硬似鐵杵的東西,燕遲忍無可忍,啞聲道:“我出去撿點柴,再把火燒得旺些。”
正要起身,季懷真卻一笑,一手向下探去,隔著褲子握住燕遲的東西。
“這不是‘柴’?火還不夠旺?小燕……”他探過身去,貼著燕遲的耳根哄誘道,“再旺你就燒著了。”
燕遲登時尷尬,要往後退,季懷真卻懶洋洋地斥責:“動什麽動,風都竄進來了,想把你家大人凍死不成。”
身後的人果然立刻一動不動,又老實地抱了上來,小聲道:“你安分一些吧,這麽冷的天。”
季懷真沒搭理他,隻拉過燕遲一條胳膊,枕在上面。
鋪蓋下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曖昧動靜,是季懷真將褲脫了一半,半個屁股露出來,股縫隔著燕遲的褲子夾著那個躍躍欲試的凶猛東西。
他怕動靜太大將被子帶起竄風,隻敢慢慢挪動,又勾著燕遲的手伸到他衣服中,去摸前頭的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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