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力道絲毫沒松,燕遲壓根不管誰在看著他們,以寬肩擋住背後的灼熱探究視線。
他似故意說給別人聽一般,沉聲道:“這玉玨從何而來,還勞煩大人講個清楚。”說罷,便不顧季懷真暗自使力,一把將他扯出廂房。周圍靜了一靜,燕遲的副將左看右看,不知是誰先帶頭說道:“可要勸上一勸?這姓季的畢竟是大殿下的人……”
有人搖了搖頭:“不必擔心,燕遲殿下什麽時候衝動行事過。”
倒是齊人一聲不吭,臉上神情微妙起來。
燕遲朝外面守著的侍從道:“請問可還有空房?”
那侍從看著二人這架勢一驚,又想起京中傳聞,還當這拓跋燕遲被氣急了要動手打他們家季大人,誰知下一刻,就見季懷真衝他擺擺手,拉著燕遲去了隔壁廂房。
門剛在背後關上,季懷真的肩膀就被推了把,後背抵在門上,面前有一人壓上來,手掌按在季懷真耳側,一副興師動眾,不會輕易放過的模樣。
那即將要被審問的罪魁禍首卻好整以暇,抱著胳膊看向近在咫尺的燕遲,目光坦蕩,明目張膽地將人一盯。
燕遲道:“季大人,現在是我要審你,說,你當著眾人的面將這玉玨給我是什麽意思,怎麽感覺你又給我挖坑。”
季大人也跟著笑了,見燕遲微微後撤,又得寸進尺地湊上去,一副要欺男霸女的紈絝模樣,二指將燕遲下巴一捏,讚許道:“這兩年你可真是脫胎換骨,居然這樣快就識破了。我挖坑不假,可你不也沒跳麽?”
第120章
燕遲被他撩撥得聲音有些啞,忙穩住心神,低聲道:“問你話呢,為什麽要當著眾人的面將這玉玨給我。”
兩人越湊越近。
季懷真低聲道:“當然要給你,你在他們眼中是陸拾遺的夫君,這玉是陸拾遺的玉,不給你給誰?”
燕遲盯著他看了半晌,斷言道:“謊話連篇,明明是又在算計什麽,還非要擺出一副拈酸吃醋的模樣來遮遮掩掩,我才不上當。”
說罷,又將季懷真向上一抱,二人胸口緊貼,鼻尖抵著,這樣近的距離隻叫季懷真心猿意馬,正忍不住低頭親上去,燕遲卻迅速後仰躲開,繼續質問道:“你們今天來做什麽?如今上京是夷戎人的地盤,你們在我大哥眼皮子底下秘密聚在一起,不怕他知道?居然還讓烏蘭也過來,你不知道烏蘭和他爹都是我大哥的人?”
“我現在是你大哥的說客,為了在他手下保住自己的外甥,替他斂財,又替他勸服齊人,我們聚眾在此有何不可?不聚在這裡,我又如何能替你大哥做事,如何給他們牽線搭橋,給他們台階下,讓他們效忠你大哥?”
這姿勢太過曖昧,兩人又都是熟知情欲之人,當即都有些招架不住,燕遲正要把季懷真放下,那人卻又緊緊攀著他,趴在他耳邊小聲道:“現在想退?晚了,我倒想知道殿下還有什麽旁門左道。”
季懷真一邊說,一邊探手一伸,扒開他肩頭的衣裳,去看那處紋著的狼頭。
燕遲不吭聲,呼吸卻猛地變粗變重,忍了一會兒,再也忍不住,幾步抱著季懷真來到榻上,將人往榻上一按,抓住雙手,都快要箭在弦上,還不忘此行目的,聊勝於無地抵抗著:“不對。”
“哪裡不對?”
“別人我信,可你如何說服郭奉儀,大齊雖從根裡爛了,可也有幾個硬骨頭,他就是其中一個。我看是這些人想復國,見我大哥不殺武昭帝,就想把他救回臨安,念著你臨安的那一跪,以為季大人還有些良知,想收買你,讓你牽線搭橋,試探陸錚口風。誰知你帶了烏蘭來,他們便不好再開口了,我猜的對不對?”
季懷真嗤笑一聲,懶洋洋摟住燕遲脖子,敷衍道:“應該是這樣吧,殿下也知道,我們齊人說話總要繞彎子,他們彎子還沒繞完,殿下就帶兵殺進來了,將郭奉儀嚇破了膽,如何敢當著你這夷戎人的面談復國一事。”
他看著燕遲不懷好意道:“你來說說,我這人良知多不多。”
嘴上正正經經,可壞心思卻是實打實的,見燕遲撐在他上頭,衣衫不整,胸口半露,怎麽看怎麽都不是說正事的好時候,偏的燕遲還要強裝鎮定,面上若無其事,握著季懷真手腕的掌心卻燙的厲害,嘶啞的聲音更是將其辛苦忍著的欲望出賣的一乾二淨。
“沒見過。”
“沒見過什麽?是沒見過在下的良知,還是沒見識過我這芳菲盡閣的高床軟枕?今天就一一讓殿下見識見識,開開眼界。”
仗著燕遲不敢弄痛他,季懷真強行掙脫。
燕遲伸手攏住衣服,將頭髮向後撩去,神情古怪道:“我看你喜歡這紋身喜歡的緊。”
方才四目相對季懷真把持住了,身體緊靠時季懷真也把持住了,偏的燕遲此時這樣較勁地將衣服嚴嚴實實護住,倒看得季懷真口乾舌燥,貼著人去了。
二人走後,隔壁廂房的齊人與夷戎人正尷尬萬分地四目相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人看向郭奉儀,意思是該如何是好,跟季懷真話沒說上幾句,倒是引來了一群夷戎人。郭奉儀略一沉思,又顫巍巍地站起,將侍從喚來,點了些菜,記在季懷真頭上。
此言一出,余下眾人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隻該吃吃該喝喝,氛圍倒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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