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聞言眼皮子狠狠跳了一下,這麽大的場合尤斯圖居然不陪著自己一起出席,總感覺不太有安全感的樣子:“你不和我一起嗎?”
尤斯圖勾唇反問道:“您想嗎?”
路遠沒吭聲,摟著尤斯圖不撒手,他垂眸蹭著対方的鼻尖,挑眉反問道:“如果我不讓你走呢?”
“那就與我訂婚,閣下。”
尤斯圖這次破天荒沒受誘惑,他偏頭親了路遠一下,然後推開他的懷抱,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亂的軍裝,又恢復成了往常高貴優雅的模樣:“畢竟我現在還是一隻未婚雌蟲,需要一個正當的理由陪您出席宴會,難道不是嗎?”
他語罷対路遠笑了笑,這才轉身離開病房,哢嚓一聲反手關上了房門。
尤斯圖並不心急,他很快就會與路遠再次碰面的。
“……”
路遠一個人留在病房裡,不得不接受現實,坐在沙發上等待薩菲爾上將過來接自己。畢竟対方既是院長,也是他未來的上司,由薩菲爾上將領進宴會再合適不過。
好在沒過多久,薩菲爾上將就抵達了醫院樓下。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外執行任務,昨天才聽聞路遠血液純淨度為100%的事,立刻就趕回了帝都。
當路遠在警衛的護送下來到樓下時,就見薩菲爾上將已經在飛行器前等著了,対方一副風塵仆仆的模樣,仍是一身萬年不變的軍裝,看起來實在不像要參加宴會的樣子,低調樸素得過了頭。
路遠走上前去,同時不自在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禮服,莫名感覺自己一個沒軍銜的人穿得比一國上將還華麗,實在有些過於高調:“薩菲爾上將,麻煩您了。”
薩菲爾上將不知是不是察覺到路遠尷尬的心思,笑著讚歎道:“閣下,我敢打賭,您一定是今晚宴會上最為矚目的主角,這身禮服很適合您。”
他語罷又微微搖頭,上下打量著路遠,到底是沒忍住驚歎了一聲:“真難想象,您的血液純淨度居然是100%,看來我當初讓您入學實在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否則帝國很可能會錯失一名珍貴無比的雄蟲。”
薩菲爾上將當初対外撒謊說路遠的血液純淨度有60%,其實惴惴不安了許久,畢竟這件事一旦出了什麽差錯,連他也很可能受到責罰,但沒想到路遠給了他一個天大的驚喜,100%的數據放眼整個星球只怕都找不出第二個。
然而路遠的注意力卻在另外一件事上,他與薩菲爾上將一起坐上飛行器後,眼見那些警衛在後方駕駛飛行器跟隨,應該聽不到他們之間的談話,這才出聲詢問道:“您這些日子不在學院,是去了索裡蒂亞密林嗎?”
薩菲爾上將聞言點了點頭,並沒有隱瞞路遠:“我已經將清除汙染源石的計劃奏明了陛下,最近一直在密切偵測索裡蒂亞密林變異種的動向,今晚的宴會各方部族都會前來,也是為了共同商議這件事,不過……”
路遠看向他:“不過什麽?”
薩菲爾上將歎了口氣:“我擔心陛下不會允許您與軍隊一起進入密林清除源石,畢竟您是帝國目前唯一一隻100%純淨度的雄蟲,萬一出了什麽差錯,誰也擔待不起。”
他說的是實話,清除汙染源石固然重要,但路遠的安全同樣重要,更何況密林深處危機四伏,萬一到時候源石沒清除完畢,反而把路遠也折損了進去,實在得不償失。
路遠聞言陷入沉思,片刻後才道:“……沒關系,假使計劃敲定下來,請您務必告訴我一聲,我會盡我可能與軍隊一起前往密林。”
薩菲爾上將不解:“為什麽,閣下,您現在有了無比尊崇的身份,而且很可能與未來的王儲結為伴侶,實在沒必要冒這個險。”
路遠聞言靜默不語,他偏頭看向舷窗外聳立的高樓大廈,光影昏暗,他的聲音似乎也蒙上了一層神秘,目光透過那些飛速倒退消失的景物,仿佛看向了另外一個更為遙遠的地方:“以前是為了回家,但現在……”
他微不可察頓了頓:“我想要一個答案。”
路遠總覺得那個密林裡還有許多秘密等待著自己去發現,無論是出於何種原因,他都想折返回去看看。假使自己能從車禍中幸存,那是否也代表著別的遊客也有機會活下來?
這個希望實在太過渺茫,路遠並不知道答案,他只知道自己必須去一趟,哪怕只是為了給軍隊帶路。
皇室舉辦的宴會早已開場,地點就在金碧輝煌的溫爵頓宮。這座宮殿是由貢赫德拉家族的其中一代君主遍集能工巧匠建造而成,距今已有數千年的歷史光陰,時過境遷,寒來暑往,任由王權代代更迭,它卻依舊穩穩矗立在原地,就像貢赫德拉家族永懸不落的榮光。
賓客們陸陸續續入內,但大部分都是軍雌,畢竟雄蟲通常不會太早抵達。今年赴宴的賓客明顯比往年任何一場都要多,他們一邊在舞池間漫不經心地舉杯交談,一邊不著痕跡看向外間,似乎在等待著誰的到來。
宮殿高大的拱形穹頂裝飾著玫瑰雕花,窗戶全部由細碎的彩色玻璃拚接而成,圖案繁複而又美麗。水晶燈折射出的燈光如金沙般緩緩傾瀉而下,落在下方的每一位貴族身上,籌光交錯間,盡可窺見上流社會的頹靡與奢華。
阿普陛下站在二樓高處,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他身後站著尤斯圖與其他的幾名皇子,雖然容貌稍有不同,但發色與眸色大多相似,或儒雅或沉穩,或桀驁或風情,吸引了不少賓客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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