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斯圖腦子現在處於氣懵狀態,聞言下意識問道:“那你住宿手續怎麽辦?”
啪!
他話一出口,立刻在心裡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覺得自己腦子一定抽了!蟲屎的!路遠這個騙子辦不辦手續和他有屁關系啊?!
路遠看見尤斯圖抓狂又憋屈的樣子,心裡覺得好笑,面上卻沒顯出來,低頭時眼中飛快閃過了一抹笑意:“沒關系,我自己去辦,你好好上課。”
他語罷拍了拍尤斯圖的肩,然後和旁邊那些已經看呆的軍雌告辭,轉身下樓了。
眼見路遠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樓梯拐角,一旁看傻的約裡加這才回過神,他用胳膊撞了撞尤斯圖,結結巴巴道:“天……天哪……他居然真的是雄蟲?尤斯圖,當初在星艦上的時候我們居然都認錯了,但是那位閣下看起來明明一點都不像雄蟲!”
雄蟲因為基因退化的缺陷,身形普遍孱弱矮小,外貌也不如雌蟲優越,只有溫格爾那種純淨度較高的會稍強些。在薩利蘭法帝國,想分辨雌雄甚至都不用看後頸,一眼掃過去,蟲堆裡最矮最弱的那幾個一定是雄蟲,路遠一米八往上的優越身形與他們實在格格不入,簡直就像基因突變的物種。
殊不知約裡加的話狠狠踩爆了尤斯圖的雷點,他正在因為自己認錯了路遠的性別而感到憤恨羞惱,約裡加的舉動無異於墳頭蹦迪。
“他當然不像雄蟲,他就是個騙子!”
尤斯圖咬牙切齒說完這句話,直接冷著臉進了教室,經過約裡加身旁時刮起了一道勁風,可見有多麽生氣。
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
帝國律法森嚴,就算他是皇子,揍了雄蟲一樣會受到懲罰。
不值得,不值得。
尤斯圖在教室後面找了個位置坐下,把這句話在心裡默念了十遍,大腦終於稍稍冷靜了一些。他面無表情靠在椅子上,試圖讓自己忘掉昨天發生的一切,然而三秒過後,他還是控制不住抱頭趴在了桌子上——
蟲神啊,他居然在那個該死的家夥面前脫了衣服!
尤斯圖臉上燙得已經可以煮雞蛋了,怪不得路遠昨天死活一定要他穿上衣服,原來對方是一名雄蟲!
尤斯圖活了二十多年,生平第一次知道了社死是什麽感覺,他把臉深深埋入掌心,腦子亂糟糟一團,連事關畢業的軍事理論課都沒心情聽了。
不過很顯然,沒心情上課的蟲不止他一隻。
約裡加和剛才那群軍雌悄悄避開講台上的老師,不著痕跡坐到了尤斯圖身邊,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出聲叫道:“尤斯圖?”
“?”
尤斯圖聞言從臂彎裡抬起頭,那雙紅寶石般瑰麗的眼睛不知為何,看起來比以往顏色更深,就連露在銀發外面的耳尖都是紅的。他臉色臭臭,就差把“我心情不好”這幾個字刻在腦門上了:“有事?”
約裡加眼睛亮晶晶地靠近他:“就是……那個……路遠閣下剛才說了中午要來找你吃飯對吧?”
尤斯圖現在對“路遠”兩個字嚴重過敏,聞言眼皮子狠狠一跳,皺眉出聲:“所以呢?”
約裡加低咳了一聲:“那個,你和他很熟嗎?”
尤斯圖毫不猶豫:“不熟!”
他巴不得時光倒流到昨天,自己從來沒把路遠領回家。
約裡加聞言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他一把搭住尤斯圖的肩膀,語氣異常熱切道:“尤斯圖,我們可是最好的戰友,你一定不忍心看著你最親愛最忠實的夥伴單身對不對?中午吃飯的時候帶上我吧,我保證不會給你添任何麻煩的。”
尤斯圖:“……”
約裡加的話引起了另外幾名雌蟲的不滿:“嘿,約裡加,你不是一直把多萊冕下當做夢中情蟲嗎?”
多萊就是薩利蘭法帝國目前血液純淨度最高的雄蟲,皇室為了表彰他的功勳,甚至親賜了爵位。
約裡加不以為然:“得了吧,多萊冕下已經有了雌君,難道我要去給他做雌侍嗎?再說了,他看起來可沒有路遠閣下俊美,我為什麽要做舍近求遠的事,那太愚蠢了。”
布特侯爵的獨子不甘示弱,對尤斯圖瘋狂暗示道:“殿下,你真不該理會約裡加那個三心二意的家夥,帝國優秀的單身雌蟲還有很多,你完全可以挑選幾個更好的推薦給路遠閣下。”
例如他?
尤斯圖忽然讀懂了面前這隻雌蟲的瘋狂暗示,他靜默不語,隻覺得這些貴族都瘋了,明明平常一個個眼高於頂,矜持得不能再矜持,怎麽一見路遠就像被下了蠱一樣?
尤斯圖緩緩吐出一口氣,免得自己被他們氣死,他抬手松了松領帶,聽不出情緒地反問道:“你們就不問問他的血液純淨度和家世?”
嘩啦——
這句話就像一盆數九寒天的涼水兜頭澆下,將那些被路遠外貌迷惑的雌蟲瞬間潑清醒了,紛紛面面相覷:
對啊,他們好像還不知道路遠的血液純淨度?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都給忘了!
貴族之間的婚姻看重門第關系,可不是僅憑一張臉就能決定的。
約裡加還不知道薩菲爾上將口中的那名60%純淨度雄蟲就是路遠,沉吟片刻,試探性出聲問道:“路遠閣下的血液純淨度有30%嗎?”
議長大人家的獨子很是精明,深諳“蟲品”才是硬道理:“其實就算沒有30%也不要緊,畢竟那位閣下看起來非常溫柔有禮……殿下,他私下裡的性格也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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