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克聞言頓時一噎,支支吾吾說不出來話,他總不能說自己是臥底,提前知道軍方部署吧:“反正就是不能往西部走!”
“好了,你們都別吵了!”
阿綏本來腦子就混亂,這麽一吵就更混亂了。他無意識皺起眉頭,看了看左邊的路,又看了看右邊的路,幾經猶豫,最後終於做下決定:“聽岑風哥的,我們往西部走!”
“噗通!”
奎克聞言一下沒站穩直接跪在了地上,他欲哭無淚地抱住阿綏的大腿,恨不得原地給他磕兩個頭:“大首領,真的不能往西部走啊!軍部肯定在那邊布好埋伏了,你如果過去肯定會被抓起來的!”
不止奎克是這樣,就連其余的部下也紛紛出聲勸說:
“是啊大首領,我們還是往北部跑吧!”
“西部太危險了,千萬不能過去!”
阿綏顯得有些遲疑,許岑風卻從頭到尾都十分平靜,他抬眼注視著阿綏,聲音低沉道:“阿綏,信我的,往西部走。”
如果想遇見白蘭德,就只能往西部走。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在這個陌生的異世就像家人一樣,每次遇到了困難,許岑風都能給出最準確無誤的指引。現在白蘭德不在,阿綏只會信許岑風,也只能信許岑風。
阿綏撥開奎克他們阻攔的雙手,皺眉吐出了一句話:
“往西部走。”
……
然後他們就被軍隊給抓住了。
如果上天能夠給阿綏一次重來的機會,他這輩子都不會再信許岑風這個坑爹貨的話了,因為西部的密林出口幾乎守著小半個團的軍雌,他們剛一出去就被軍隊甕中捉鱉逮了個正著。
幾百個黑漆漆的槍管頂著腦門,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抓了。
守在密林入口處的軍隊沒想到這麽快又抓住了兩條“漏網之魚”,他們給阿綏和許岑風戴上鐐銬,直接把這兩隻雄蟲押上了關押囚犯的星艦,打開裡面其中一間牢門把他們推了進去:“你們最好都給我老實一點,別想耍什麽花招,否則有你們苦頭吃!”
人生無常,大腸包小腸。
阿綏沒想到自己上一秒還在野外艱難求生,下一秒就被關進了冰冷的牢房裡。他環視四周一圈,發現自己住的還是個雙人間,裡面有兩張簡易折疊床,外加一個小隔間放馬桶,許岑風已經躺在其中一張床上打起了盹。
“……”
阿綏不明白許岑風是怎麽有臉睡著的。
而許岑風不知是不是察覺到阿綏幽怨的目光,終於睜眼看向他,真心誠意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他判斷失誤了。
阿綏不該相信他的。
“……”
阿綏的拳頭緊了松,松了緊,不知花了多大的毅力才忍耐住沒有一拳揍過去。他走到許岑風身邊,直到現在也沒能接受現實,匪夷所思問道:“奎克他們怎麽會是軍方的臥底?!”
剛才他們在密林出口撞上軍隊時,奎克他們都遲疑著不敢開槍,直到其中一名雌蟲將領走過來拍著朱利安的肩膀讓他們歸隊時,阿綏這才如夢初醒的明白了什麽。
許岑風單手枕在腦後,猜測出聲:“軍方一直想剿滅克萊特聯盟,當初那艘旅遊星艦應該是他們故意放出的誘餌,上面坐著的不是普通遊客,而是訓練有素的軍雌,沒想到你把那些俘虜都挑到了自己的隊伍裡……”
他語罷頓了頓才道:“昨天那場襲擊應該是奎克他們故意通風報信,否則軍部不會來得這麽突然。”
阿綏聞言頓時渾身泄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整個人看起來失魂落魄。他低頭把臉埋入膝蓋,許久都沒出聲,卻不是在絕望,而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手氣居然這麽背,挑了三十九個隊員過來,三十九個居然都是軍方派來的臥底?!!
許岑風卻相當看得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了,休息一會兒吧,軍部剿滅星盜是遲早的事,就算不是奎克他們,也會是別的蟲。”
阿綏聞言終於從膝蓋裡抬起了頭,他膚色白,眼眶一紅看起來相當明顯:“但我們都是星盜,被抓起來會坐牢的。”
許岑委婉提醒道:“我們已經在坐牢了。”
阿綏:“坐完牢再槍斃?”
許岑風看起來一點都不慌:“別怕,薩利蘭法對雄蟲沒有死刑,最多判個流放,睡覺吧,先養足精神再談別的事。”
換了別人絕對沒那麽心大,生死關頭了還有心思睡覺,但阿綏不是普通人,他仔細一想發現許岑風說的也有道理,隻好在旁邊那張床上躺了下來。
阿綏昨天一夜沒睡,神經陡然松懈下來,又疲又累,沒過多久就進入了夢鄉。只是這個覺睡得並不安穩,他總是控制不住夢到雪地裡的那隻龐然大物,冰冷、危險、美麗,每次回想起來的時候心肝都控制不住發顫。
阿綏在睡夢中無意識捂住了自己的上衣口袋,裡面靜靜躺著一片流光溢彩的翅翼碎片:也不知道白蘭德現在怎麽樣了,會不會也在附近……
這艘星艦是專門用來關押囚犯的,裡面分隔出了許多狹小的監房。軍隊埋伏在密林四周,陸陸續續捉到了不少星盜,不多時阿綏的隔壁就住滿了蟲。
那些星盜吵鬧不休,不是拍門就是拽欄杆,相比之下阿綏和許岑風反而是最安靜的一間。他們兩個躺在床上睡得要多沉有多沉,一度讓人懷疑世界末日來了都不會醒。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