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綏道:“他輩分比我高啊。”
白蘭德:“那你多少歲?”
阿綏看著臉嫩,其實已經成年了:“我虛歲二十三,你呢?”
白蘭德沒想到這隻雄蟲年紀這麽小:“我二十八歲,比你大幾年。”
蟲族的平均壽命足足有二百年,相比較之下,二十歲的年紀並不算什麽,也才堪堪步入青年期而已。
白蘭德幫阿綏吹完頭髮,就收好了吹風機,他正準備隨便找個座椅暫時休息一下,卻見那隻雄蟲正趴在枕頭上看著自己,目光透著幾分認真。
白蘭德還以為自己臉上有東西,無意識抬手摸了摸:“你看著我做什麽?”
阿綏搖了搖頭,他見白蘭德衣衫單薄,又打算蜷縮在座椅上睡覺,猶豫一瞬,把自己暖乎乎的被子掀起了一個小角,出聲邀請道:“你要不要過來和我一起睡?”
白蘭德心想當了星盜的雄蟲都這麽沒分寸感嗎?對方先是摸了他的蟲紋,又枕了他的腿,現在居然邀請他一起進被子裡睡覺?
白蘭德情緒不明地盯著阿綏:“為什麽?”
還是說對方身體空虛,也想標記一隻雌蟲來泄泄火?
阿綏的答案很簡單:“外面冷,被子裡暖和。”
白蘭德是一隻未婚雌蟲,當然不可能同意阿綏的邀請,他抱著膝蓋靜靜坐在椅子上,忽然對阿綏道:“如果你出生在帝都,一定很受歡迎,會有數不清的雌蟲想嫁給你。”
帝都的雄蟲大多高高在上,稍有不滿便對雌蟲又打又罵,阿綏生得漂亮,性格又好,只要血液純淨度不是太低,大概率會成為貴族爭搶的對象。
阿綏聞言悄悄紅了臉,小聲道:“但是我很窮,我還沒來得及開始掙錢,不能娶媳婦。”
白蘭德雖然不明白“媳婦”是什麽意思,但大概也能猜出來幾分,他見那隻雄蟲在燈光下紅了臉,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偏頭不自然移開視線道:“雄蟲不用掙錢的。”
他們隻用在家裡等著享福就行了,只有雌蟲才需要工作掙錢。
阿綏心想不掙錢怎麽養媳婦,他支著下巴看向白蘭德,見對方清俊的側臉在月光下顯得皎潔柔和,無意識咬了咬指尖:
要是他以後娶的媳婦也有這麽漂亮就好了~
阿綏見白蘭德不肯進來和自己一起睡,隻好重新蓋好了被子:“晚安,那我睡覺了。”
白蘭德低低“嗯”了一聲:“晚安。”
阿綏今天打架太累了,閉著眼很快就進入了夢鄉。他睡覺一向很熟,中途基本不會醒過來,白蘭德一直等到了後半夜,直到聽見阿綏的呼吸聲逐漸綿長起來,這才靜悄悄從座椅上起身。
他從衣領下找出鐵皮細絲,直接打開了手腕上的鐐銬,在寂靜的黑夜中發出了哢噠一聲輕響。
白蘭德將鎖鏈放在一旁,然後皺眉活動了一下肩膀,他右肩的傷口太深,現在還沒有徹底痊愈,逃離星盜窩點伴隨著一定的風險性。但他擔心錯過這次機會就再也沒有下次了,還是決定賭一把。
白蘭德仔細觀察了一番外面的動靜,確定守衛都差不多睡著了,這才準備離開。他途經阿綏身邊的時候,步伐頓了頓,然後悄無聲息蹲下身,替對方拉了拉肩頭滑落的被子。
這隻雄蟲和那些窮凶極惡的星盜並不一樣,以後如果有一天在戰場上遇到,他會想辦法放對方一馬的。
白蘭德將艙門打開了一個小口,悄無聲息離開了,艙門短暫開啟又關閉,沒有驚動任何人。
阿綏這一覺睡得很熟,卻並不算安穩,睡夢中總是出現許多光怪陸離的場景弄得他心神不寧,第二天好不容易睜開雙眼,卻是被一陣喧嘩聲吵醒的。
外面天還沒亮,泛著一片霧蒙蒙的藍,按理說平常這個時候只有值夜的護衛和廚師才會醒著,今天卻不知為什麽,吵吵嚷嚷得不行。
阿綏掀開被子從地上爬起來,仍有些頭疼。他下意識看向靠窗的座椅間,卻沒發現白蘭德的身影,走到浴室一看,也是空蕩蕩的,不免有些疑惑。
漂亮大美人去哪兒了?
阿綏換上了衣服,打開艙門正準備出去找找,卻見不遠處的一棵枯樹下圍著一圈星盜,面色微變,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連忙跑了過去。
“殺了他!殺了他!”
阿綏奮力撥開那些叫嚷不休的星盜,結果就見那棵落滿積雪的古樹下捆著一個被鞭子抽得血淋淋的人,雖然因為低著頭看不清面容,但不難從那頭漂亮的金發認出對方就是白蘭德。
卡洛斯手裡拿著一截黑色的長鞭,在空氣中重重抽了一下,發出一聲令人耳麻的脆響。他環視四周一圈,聲音陰沉嚴肅的道:“你們都給我看好了,以後誰如果敢私下逃脫聯盟,就是這個下場!”
原來白蘭德昨天打暈了守衛,想要悄悄離開營地,結果沒想到途經那些小嘍囉的營帳時,看見卡洛斯和黑牙正在裡面密謀要偷偷殺掉阿綏,並且用一包珠寶收買了負責做飯的胖廚子,讓他在飯食裡給阿綏下毒。
白蘭德本該盡早抽身離開,但不知為什麽,聽見他們言談間涉及阿綏,鬼使神差就聽了下去,結果耽誤太久不小心露了痕跡,被卡洛斯他們發現抓了起來。
卡洛斯並不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被白蘭德全部偷聽,隻以為對方想要從星盜聯盟逃跑,直接命令部下將白蘭德捆在樹上鞭打了一夜,用來警示別的星盜和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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