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亞一定出了什麽事,如果只是普通生病,大可不必在房門外面加一把鎖。
遊闕直覺不對勁。他把鑰匙塞進口袋,見保潔員已經開始清掃地面,走過去提醒道:“我剛才看二樓有很多垃圾還沒收拾,你要不先去打掃一下二樓?”
保潔員聞言也沒多想:“行,我等會兒就去。”
斐文他們平常喜歡聚在二樓,但每次做衛生的時候塵土飛揚,就會直接轉到一樓的球台去玩。今天也不知是不是受傷的緣故,他們眼見保潔上樓打掃清潔,乾脆各自回房休息了。
遊闕雙手抱臂,靜靜靠在吧台旁等候,直到聽見斐文他們回房的動靜,這才趁著別的員工不注意轉身上了二樓。
雌蟲精神力暴亂平複的前後三天都是危險期,斐文他們大抵是顧忌店裡有隻雄蟲,免得桑亞失去理智誤傷,乾脆在房門外面加了把鎖,只可惜遮遮掩掩反倒顯得他們心裡有鬼。
遊闕找出鑰匙,三兩下就打開了桑亞的房門,他推門進屋,入目卻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地上散亂著不知道什麽東西,踩到後發出當啷一聲輕響。
“桑亞?”
遊闕皺眉喊了一聲,但沒得到任何回應。他隻好反手關上房門,在牆上摸索片刻找到開關,打開了屋裡的燈。
“哢噠。”
剛才還漆黑的屋子瞬間亮了起來,只見地面散落著花瓶枕頭等亂七八糟的東西,說是蝗蟲過境也不為過。不遠處的床上靜靜伏著一隻身形赤裸的雌蟲,銀灰色的長發散亂下來遮住了肩頭,身上蓋著一條淺色的被子,呼吸起伏間難掩虛弱——
赫然是桑亞。
遊闕見狀面色微變,立刻上前查看情況,心想對方哪裡像是普通的感冒生病,分明連命都沒了半條。他撥開桑亞臉上散落的發絲,正準備探探鼻息,卻忽然發現對方後背處有一片猙獰的疤痕,動作就此一頓——
那道傷實在太深,深到遊闕都察覺了不對勁。他慢半拍收回手,轉而撥開了桑亞後背的發絲,然而還沒來得及看清傷疤全貌,手腕就陡然傳來一陣劇痛,耳畔響起了一道陰沉冰冷的聲音:
“誰讓你進來的?!”
遊闕聞言下意識抬頭,卻發現桑亞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正用一雙狠戾警惕的眼眸盯著自己,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遊闕一怔,這種眼神實在太陌生,一度讓他懷疑面前的蟲到底是不是桑亞。
桑亞身上的麻醉藥效未過,等醒了才發現自己未著寸縷,後背的傷疤已經被遊闕看去了大半。他的臉色難看至極,死死攥住遊闕的手腕,咬牙切齒吐出了一句話:
“滾出去!”
第176章 欺負
臥房燈光慘淡,桑亞眼底卻猩紅未褪,他仿佛驚懼遊闕會掠奪自己身上的某樣東西,裡面暗藏著一絲近乎神經質的多疑與不安,指尖發青,力道大得險些捏碎他的腕骨。
遊闕擰眉掰開桑亞的手,不明白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沉聲問道:“你到底怎麽了?斐文他們為什麽忽然把你關在屋裡?還有你後背的傷……”
“嘩啦——!”
遊闕話未說完,猝不及防被桑亞推到了一旁,而後者也因為身形失衡從床上滾落,難掩狼狽。
“我叫你滾聽不見嗎?!”
地上滿是花瓶碎片,桑亞卻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樣,艱難從地上挪動身形後退。他後背緊貼著櫃子,冷汗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呼吸間滿是雄蟲身上淺淡的信息素味道。
這種味道在撩撥桑亞的情欲和理智,
但他的身體卻是痛苦的。
仿佛有一把鈍刀正在緩慢劃開他後背的皮肉與骨骼,深挖、搗爛,疼得記憶猶新,生不如死,身軀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真疼……
桑亞以為自己都快忘了那種感覺,畢竟這個小鎮是那麽普通,那麽偏遠,遠到可以丟棄那些肮髒的過去,遠到他以為變成一隻普通的雌蟲,普普通通過完後半輩子。
但原來還是不能。
遊闕見桑亞的手掌被花瓶碎片割破,箭步上前攥住了他的手腕,後者劇烈掙扎起來,卻被遊闕禁錮住雙臂,從身後反壓在了床沿上。
桑亞身軀赤裸,他被遊闕按在床沿上的時候,最在意的卻是後背不能示人的傷疤。他的臉被迫埋在被褥間,額頭青筋暴起,紅著眼眶掙扎道:“別碰我!信不信我殺了你!”
桑亞牙關戰栗,仿佛真的要咬下他一塊肉來。
遊闕製住桑亞也費了不少力氣,他眉頭緊皺,面容在光影下難掩沉凝:“到底出了什麽事?!是不是斐文他們對你做了什麽?!”
他語罷不知想起什麽,騰出一隻手來撥開了桑亞後背的長發,卻見對方的肩胛骨處赫然有兩道凹凸不平的疤痕,交錯縱橫,難掩猙獰。
桑亞渾身一僵,隨即掙扎得更加厲害,他氣紅了眼睛,帶著被扒光了衣服般的恥辱與絕望:“松開!遊闕!”
“不許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
遊闕一直以為桑亞最多是只有點壞脾氣的雌蟲,沒想到也是個狠茬。他皺眉扯過一旁的被子胡亂裹住桑亞,擔心對方的聲音引來斐文他們,伸手捂住桑亞的嘴巴道:“噓,別出聲,我是偷偷進來的。”
桑亞卻不聽,紅著眼咬住了他的手掌邊緣,不多時就見了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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