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亞總感覺遊闕好像在炫耀什麽,他慢半拍接過那杯酒,確實對這抹清新冷冽的顏色愛不釋手:“您進來這裡好像是為了和我搶工作崗位。”
他本來是一句玩笑話,但沒想到遊闕居然真的看了他一眼:“你們這裡招調酒師嗎?”
“……”
桑亞聞言愣了一瞬:“您說什麽?”
遊闕也知道這個問題有些奇怪,但為了生存,臉面也算不上什麽了。他尷尬低咳一聲,壓低聲音問道:“你們這裡招調酒師嗎?”
桑亞技術那麽爛都能當酒保,沒道理他不行吧?
桑亞終於明白了什麽:“您想找一份工作?”
這在聖裡埃小鎮來說絕不多見,雄蟲總是鑽破了腦袋想著娶一些漂亮多金的雌蟲回去供養他們,絕不會把精力浪費在找工作上,只有家境實在貧困的雄蟲才會出來乾活,但那種例子屈指可數。
桑亞指尖輕敲酒杯,似笑非笑問道:“您為什麽不找一隻雌蟲當伴侶,那樣就不用辛辛苦苦出來工作了。”
遊闕抬手理了理袖扣,假裝沒聽懂他言語中的戲謔:“我不介意,但你今天在餐廳不是沒看見,他們都被我嚇跑了。”
他說著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我在這裡當保安怎麽樣?效果也許會不錯。”
遊闕頂著那張醜臉嚇跑了不少雌蟲,如果在酒吧當保安,起到的效果也許不啻於門神,就怕連客人也一起嚇跑了。
桑亞不語,抿了一口杯裡的酒,初嘗很淡,過了幾秒才從喉嚨裡返上來一種辛辣綿長的味道,最後只剩下薄荷的清涼與微甜,比他調的那杯要強上百倍。
桑亞晃了晃酒杯,仿佛在思考什麽,片刻後才抬眼看向遊闕:“您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嗎?”
遊闕剛才其實是隨口一說,並沒有真的指望能在酒吧找到什麽工作,他打開櫃門重新回到吧台外面,連自己都有些不確定這個問題:“也許吧。”
小偷真的需要出去工作嗎?
可有了工作的話那還叫什麽小偷。
遊闕身上的錢已經見底了,如果還沒有經濟來源,他就又得出去偷東西,否則交不起房租被趕出來,就真的成了乞丐。
小偷總比乞丐“體面”一些……
桑亞見狀靜默一瞬,不知想起什麽,把酒杯暫時擱在了吧台上:“閣下,稍等片刻。”
語罷轉身上了二樓。
斐文和凱文他們一直坐在沙發上觀察底下的動向,難掩八卦的心思,冷不丁看見桑亞上來,戲謔出聲問道:“喂,桑亞,你剛才不是急著下去嗎,怎麽又忽然跑上來了?”
二樓的隔間就是辦公室,桑亞不理他們,徑直推門進去了,出來時手裡多了一份紙質合同:“沒什麽,給酒吧招一個新員工。”
斐文聞言眼皮子一跳,心中忽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新員工?誰?”
桑亞甩了甩身後銀灰色的馬尾辮,動作利落中透著慵懶:“你認識的,就是樓下那隻雄蟲。”
斐文聞言驚得下意識從沙發上坐起了身,忍不住吐槽道:“該死,我們這裡是囚犯窩子,又不是慈善機構,那隻雄蟲長得那麽醜,他會把顧客都嚇跑的,你以為每隻蟲都像你那麽膽大嗎?”
桑亞屈指輕彈了一下那份合同,單手插兜,徑直朝著樓下走去了:“但是他的酒調得確實不錯。”
斐文心想什麽酒調得好,分明都是借口,他正欲阻攔,卻被凱文他們按住了肩膀:“算了,多招個員工而已,又花不了幾個錢。”
斐文只是擔心自己的眼睛受到荼毒:“蟲屎,你們不知道那隻雄蟲長得多醜,他如果天天在我眼前晃,明天我就可以去見蟲神了!”
凱文略顯訝異,下意識往樓下看了眼:“不會吧?”
斐文翻了個白眼:“否則你以為那隻雄蟲為什麽老是戴著口罩?”
另外一邊,桑亞已經拿著合同回到了吧台。遊闕不知道對方上去做了什麽,手裡捏著幾個骰子把玩,出聲詢問道:“你手裡拿的什麽?”
桑亞卻直接把那份合同推到了他的面前:“您不是想找工作嗎,我們酒吧剛好還缺一名調酒師,這是工作合同,您願意的話明天就可以過來上崗。”
遊闕聞言動作一頓,目光顯得有些驚疑不定:“合同?”
桑亞點頭:“工作合同。”
遊闕心想世界上哪兒有這麽巧的事,他前腳剛說了想找工作,後腳桑亞就拿了一份合同過來,微不可察皺了皺眉:“你們酒吧招聘員工都這麽隨便,老板不用考察的嗎?”
桑亞隨便編了個借口:“我是老板的親戚,他說讓我負責處理,怎麽樣,您對這份工作有興趣嗎?”
“……”
遊闕拿起那份合同看了看,只見上面條例清楚,甚至還蓋了章,應該不是假的,一個月六千星幣的底薪加提成,在這個小鎮來說已經算是待遇不錯了。
遊闕抬眼看向桑亞,聲音低沉,讓人難以窺測他心裡的情緒:“為什麽幫我?”
他們其實算不上認識,連名字都不知道。
桑亞反問道:“您也幫過我,不是嗎?”
“……”
遊闕確實需要這份工作,也無法拒絕這份工作。他將合同疊起來收好,瞥了眼桑亞身上洗舊的衣服:“你確定是老板的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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