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闕伸手撐住桌沿,不著痕跡將兩杯酒互相調換位置,快得讓人根本看不清他是怎麽操作的:“沒什麽,看你這麽久沒回來,所以過來幫幫忙。”
他語罷收回手,後退一步拉開了這個過於曖昧的距離。
納蘭多絲毫沒有察覺到遊闕的小動作,聞言轉身端起兩杯酒,將右手那杯遞給了他,意有所指道:“冕下,不用這麽心急,今夜時間漫長,足夠您慢慢喝了。”
遊闕不語,只是和他輕輕碰杯,一起飲盡了杯裡的酒。
雌蟲可以適當挑逗,但仍需保留該有的矜持,所以納蘭多接下來並沒有什麽過於出格的舉動,而是靜等著雄蟲藥效發作。
然而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遊闕不僅沒有絲毫反應,反倒是納蘭多體內忽然湧上一股奇怪的燥熱,外露的皮膚如同燙熟般瞬間紅了個透徹。
納蘭多雙腿一軟,控制不住跌坐在了地上,他呼吸急促地看向遊闕,神情驚訝:“怎麽會這樣……你、你對我做了什麽……”
遊闕在沙發上坐得安安穩穩,他手腕一翻,拿起桌上的空酒杯傾倒過來晃了晃:“這個問題就要問你了,你在酒裡下了什麽?”
他原以為納蘭多是只有點小聰明的雌蟲,現在看來確實也只是小聰明,下藥這種手段遊闕八百年前就不用了,對方卻還拿自己當傻子,還是說在他們眼中所有雄蟲都是色中餓鬼?
“你!”
納蘭多又羞又惱,然而隨著藥效發作,他的意識已經逐漸恍惚了起來,倒在地上神志不清,難耐扯起了自己的衣服。
亞雌紅著臉爬到了遊闕腳邊,拽著他的褲腳焦急渴求道:“冕下……我好難受……求您幫幫我……”
遊闕原以為納蘭多下的是迷藥,沒想到是催情藥,他只能俯身一個手刀劈暈了對方,納蘭多是亞雌,並不如雌蟲身體健壯,悶哼一聲很快就沒了反應。
遊闕估計他還得暈上好一會兒,直接打開窗戶走到了外間陽台,旁邊就是貝歐文的房間。遊闕後退兩步一個助跑,利落躍到了對面的陽台,落地時發出一聲輕響,並沒有驚動任何蟲。
遊闕試著推了推門,發現裡面被鎖扣擋住了,他取下自己的領帶夾,將裡面藏著的一根長形扁針刺入鎖眼,左右轉動調試片刻,陽台門就嘩啦一聲打開了。
還行,手藝沒丟。
遊闕把領帶夾重新複原,走進了這間漆黑的臥室。他擔心開燈引起注意,故而打開了手腕上的終端照明功能,借著那一束明亮的光線打量四周環境。
光影在空氣中遊走,緩緩掠過光滑的地板,精美的家具,最後停在了牆上的一幅照片上。
遊闕注視著那幅黑白照片,隻覺得上面的雄蟲陰氣森森,他走過去取下相框,指尖在牆壁上緩緩摸索,最後觸碰到一個凸起,然後用力按下——
“哢嚓!”
一聲微不可察的動靜響起,只見原本平整的牆面忽然出現了一條縫隙,自中間向兩邊緩緩打開,露出了裡面漆黑的密室,一股塵埃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遊闕把相框放在桌上,借用終端照明,小心翼翼走了進去。他穿過那些擺放著數不清名貴藏品的架子,腳步落地發出一陣回音,最後發現前方有一張橫桌。
遊闕想起艾格斯說過第二個密室的機關就在桌子下面,傾身鑽到了桌子底下。他一寸寸摸索著,也不知按到了什麽,只聽“滴溜”一聲輕響,桌面下方忽然亮起了一個小小的密碼顯示屏,上面還寫著一行字——
【請輸入密碼或指紋】
遊闕見狀皺了皺眉,他摘下手腕上的終端,從側面照亮鍵盤,頓時連灰塵都看得一清二楚。
這間密室建在內間,剛才走過來的時候遊闕就發現架子上的藏品全部落了灰,應該有許久都沒打理過了,就連顯示屏也不例外。
但不知是不是短期內有蟲來過的原因,數字鍵盤上的6、3、2、7、1這幾個數字明顯浮灰量要少一些。
但密碼有六位。
遊闕盯著那幾個數字,指尖稍顯遲疑,通常情況下密碼只有三次輸入機會,如果點背的話說不定一次就把警報給觸發了,而且這五個數字包含重複可能,他只怕試到天黑也試不完。
遊闕倒是不怕觸發警報,他巴不得把所有賓客都引到這間密室來,但就怕找不到桑亞當初被摘走的翅翼,白白打草驚蛇。
6、3、2、7、1……
6、3、2、7、1……
遊闕盯著這幾個數字,隱隱覺得有些眼熟,他不知想起什麽,打開終端搜出了當年貝歐文身死的卷宗,然後一個個核對他們家族成員的出生日期以及年齡。
生日不對,年齡也不對。
遊闕的眉頭越皺越緊,如果錯過這次機會,下次再想來馬倫家打探就難了。他切換屏幕,正準備讓艾格斯想辦法打探一下,然而退出的時候目光不經意一瞥,忽然看見了卷宗下方的屍檢報告函,上面僅有短短的一段話——
屍體已毀,無法取證,據犯罪凶手口供可知死者的死亡時間約為2763年1月7日晚九點,僅供參考,不可考證。
遊闕見狀眼中悄然閃過一抹暗芒,原來密碼不是貝歐文的生日,而是他的忌日。遊闕又仔細核對了一遍,確認無誤後,這才按順序謹慎輸入了276317這幾個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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