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忍著點,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林空語罷打開藥箱,從裡面找出了消毒藥和棉簽,低頭認真幫赫勒彌斯擦拭著傷口。他的動作很輕,時不時就要抬頭看一眼赫勒彌斯,似乎是怕弄疼了他。
赫勒彌斯借助林空的靠近,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張嘴,想咬住他的脖頸,好吸取新鮮甜美的血液。
然而就在這時,林空忽然似有所覺地抬頭看向了他,冷不丁問道:“你該不會想咬我吧?”
“……”
赫勒彌斯動作一頓,指尖已經悄悄暴漲了出來。他沒有撕破臉皮這種概念,只是眯眼盯著林空的脖頸與心臟,思考著該怎樣將這隻獵物一擊斃命。
林空卻不見害怕,他見赫勒彌斯不語,便視做默認。
林空低頭猶豫一瞬,不知做下什麽決定,忽然慢吞吞拽下自己的衣領,將脖子主動湊到了赫勒彌斯嘴邊:“好吧,給你咬一口。”
林空故意貼著赫勒彌斯比屍體還要冰冷的臉,心臟緊張得砰砰直跳,他感覺自己在賭命,聲音卻是低低的、無害的:
“我不逃,我也聽話……”
“但你別把血全部吸光,後天再殺我行不行……”
第207章 快樂
不管林空是不是真的聽話,起碼目前看起來是乖覺的。他語罷微微垂眸,又將衣領往下拉了一點,露出一截修長的脖子,這讓他看起來更乖了。
白皙的皮膚,溫熱的血肉,粘稠的鮮血正在血管裡緩緩流淌,不啻於生肉對孤狼的誘惑。
赫勒彌斯獵殺過無數的動物,唯獨沒有見過林空這種引頸就戮的存在。他罕見怔愣一瞬,隨即伸手緩緩扣住林空的後頸,埋頭咬了下去——
尖銳的牙齒刺破了脆弱的皮膚,帶來一陣僵麻的痛感。
林空悶哼一聲,莫名想起了小時候在醫院打針的感覺,他渾身緊繃,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赫勒彌斯吸成人乾,忽然在黑暗中抱緊了赫勒彌斯的身軀。
林空把面前這個男人抱得很緊很緊,仿佛這樣就可以討好對方,他滾燙的體溫順著衣服直接傳了過去,讓赫勒彌斯這個冷血動物感到了極其的不適應。
不知過了多久,赫勒彌斯終於松開了林空,他蒼白的唇瓣被鮮血浸得豔麗怪誕,肩頭血洞被能量一點點修複,最後只剩一片暗色的血痂。
赫勒彌斯果真留了林空一條命,他舔了舔唇瓣的殘血,眼眸陰暗幽深:
【後天再殺你。】
留著這個獵物也不算太糟糕,起碼缺乏能量的時候可以隨時補充,赫勒彌斯吸取了林空的一部分生命力,總算不像剛才那麽狂躁了,漸漸安靜了下來。
他發現林空在抱著自己。
這個姿勢在蟲族來說相當陌生。
赫勒彌斯的情緒依舊冰冷,平靜得猶如一灘泛不起漣漪的死水:【你在做什麽?】
“啊?”
林空聞言這才發現赫勒彌斯已經吸完了,他動了動僵麻的脖頸,聽見對方說後天再殺自己,眼角眉梢都是亮晶晶的喜意:“我在抱著你啊。”
才怪,是勾引。
“我怕你冷,所以抱著你。”
林空的聲音忽然低了下來,他學過唱歌,嗓子很好聽,又乾淨又溫柔。說話的時候熱氣噴灑在赫勒彌斯頸間,就像泛起漣漪的湖面:“我好像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林空,你叫什麽?”
如果換個人來,早就被林空撩得臉紅心跳了,可惜赫勒彌斯是隻冷血無情的蟲:【我不需要知道獵物的名字。】
林空:“……”
你很牛哦,拔x不認人。
林空也不生氣:“那我總得知道……你的名字吧?”
【赫勒彌斯。】
這四個字在蟲族古語裡意為流亡者,自混沌與陰影中誕生,咀嚼世間苦難,且以終身侍奉神明,永無歸宿。
林空自言自語:“赫勒彌斯?”
好奇怪的名字。
林空原本以為自己進入了原始森林,甚至都做好了遇到野人的準備,但沒想到遇見了赫勒彌斯,對方武力值爆表就算了,身上居然還穿著衣服。
哪兒來的布料?誰做的衣服?
林空心裡的疑問一個接一個,但現在顯然不適合詢問,畢竟他連小命都保不住。林空摸了摸刺痛的脖頸,內心暗自猜測赫勒彌斯會不會是隱藏在密林裡的吸血鬼,臉那麽白,又不能見月光,他越猜越覺得自己真相了。
林空收回思緒,睨著赫勒彌斯蒼白的耳垂,故意伸手碰了碰,觸感就像一塊冰涼的玉石:“好,我記住你的名字了。”
赫勒彌斯覺得有些癢,皺眉偏頭:【為什麽?】
他沒察覺到在林空的引誘下,自己的話越來越多了,這不是一個好征兆,因為反派往往死於話多。
林空斟酌了一下措辭:“你今天救了我,我記住你是應該的。”
赫勒彌斯後知後覺意識到林空是指今天自己將他從伽炎手中救下來的事,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絲異樣的情緒,是譏諷,也是憐憫。
【你是我的獵物。】
他只是在搶回自己的獵物,而不是“救”回獵物。
“救”這個字眼在互相殘殺的叢林中太可笑了,林空未免太過天真,甚至有些愚蠢,這讓赫勒彌斯想起了草窩裡瑟瑟發抖的兔子,一隻手就能輕易碾死。
林空假裝沒看見赫勒彌斯的嘲諷,一臉單純的感恩:“可你還是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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