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宴。
伽因不太確定那孩童的名字是不是這個字,他只是單純覺得這個字比較好聽,片刻後才慢慢收回手。
伽因沒有睡好,仍有些困,他見韓宴坐在地上,靜悄悄走過去靠在對方身旁,然後枕在了雄蟲的腿上。
韓宴不會推開他,見狀筆尖微不可察停頓一瞬,就又繼續書寫起來。
房間裡開著暖氣,地上鋪著柔軟的地毯,比床上還要舒服。伽因閉著眼在韓宴腿上輕蹭,沒忍住輕聲問道:“雄主,您以前是什麽樣的?”
韓宴卻道:“和你一樣。”
這句話半真半假,不知是不是雄蟲在故意開玩笑。他依舊垂眸認真書寫著什麽,在白淨的紙上落下一個個鋒利漂亮的字,透著認真與嚴謹。
也許這個問題根本無關緊要。
伽因無需知道他從前是何模樣。
他只需要知道,韓宴對他的模樣是獨一無二的,從前現在乃至未來,再不會對任何人展露。
外面的雨越來越大。
伽因忽然睡意全無。他枕在韓宴的右腿上,隔著褲子摸了摸那條早就愈合的傷疤,然後在雄蟲的注視下,偏頭吻了吻他的膝蓋。
韓宴的腿顫抖了一瞬,很輕微。
伽因卻好似全無察覺,又親了一下。
韓宴面無表情捏住他的下巴,垂眸看向伽因,一縷藍色的發絲悄然滑落,險些觸碰到對方的眼睛,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地問道:“做什麽?”
伽因鬼使神差就那麽做了,他察覺到下頜處傳來的力道,心想韓宴是不是生氣了?
“您生氣了?”
韓宴自然是不會生氣的,他似乎想問些什麽,卻又什麽都沒問。最後眼眸一暗,低頭將剛才那個吻加倍還了回去,將所有要說的話都藏在了唇舌間。
伽因會懂嗎?
韓宴不確定……
在薩利蘭法今年的第一場雪落下之前,發生了很多事。軍部經過一番緊鑼密鼓的追查,最後終於查明了當初襲擊韓宴的那些雌蟲的身份,也順藤摸瓜查到了有關幕後黑手的信息。
伽因知道韓宴一直在關注這件事,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告訴了韓宴:“那些雌蟲都是流竄在外的星際海盜,分屬克萊特聯盟,其中一個還是帝國頭號通緝犯。根據他的交待,在一個月前,有一隻陌生雌蟲忽然找到他們的聯盟總部,支付了大筆定金要求他們暗中殺掉兩隻雄蟲。”
不用問,那兩隻雄蟲肯定是韓宴和喬尼。
韓宴坐在椅子上,正在研究剛剛到貨的銀針,他聞言頭也未抬,顯然對手上的東西興趣更大,隨口問道:“那隻雌蟲是誰?”
伽因的目光老是忍不住看向韓宴手裡那一排閃著寒芒的銀針:“是杜蘭特家族的一名遠親,我們把他帶到了軍部審訊室進行盤問,他卻自己擔下了罪責,別的什麽都不肯說。”
韓宴聞言終於看向伽因,修長的指尖捏著一根銀針,饒有興趣問道:“什麽都不肯說?”
世上沒有撬不開的嘴,只有戳不到痛處的針。
伽因微微搖頭,意味深長道:“您放心,軍部有很多辦法可以讓他開口,最多三天就可以給出您想要的答案。”
他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韓宴自然不會過多追問什麽,轉而問起了另外一件事:“你有認識的單身雌蟲嗎?”
伽因聞言愣了一瞬:“什麽?”
韓宴垂眸,將那些銀針按照尺寸大小在針包裡一一排序,又耐心重複了一遍:“有認識的單身雌蟲嗎,喬尼想娶雌君,幫他相親。”
韓宴原本沒打算管閑事,不過他當初確實說過要給喬尼娶雌君,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也不好反悔了。對方現在天天給他發消息轟炸,想娶雌君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伽因猶豫出聲:“您在外面談生意的時候就沒有認識的雌蟲嗎?”
他仿佛在不著痕跡試探什麽。
韓宴抬手扶了扶眼鏡,淡淡出聲:“有。”
伽因耳朵豎了起來:“誰?”
韓宴:“巴佩親王。”
伽因一噎,頓時不敢再問。自己的堂叔和雄主的弟弟是那種關系,他莫名也感到了幾分尷尬,隻好認真思考起來,在腦海裡篩選適合喬尼的相親對象。
南部音察邰特的少首領白蘭德?
應該不太行,對方去剿滅星際海盜聯盟了,應該沒時間回主星相親。
阿克斯少將?
性格太冷了,跟喬尼好像不太合得來。
伽因把自己認識的適齡單身雌蟲都篩選了一遍,結果發現居然沒有一個跟喬尼合適的,要麽年齡不搭,要麽性格不搭,要麽等級不搭。
他思考得太入神,連韓宴什麽時候走到自己身後了都沒發現,直到猝不及防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這才驚醒回神:“雄主?”
韓宴沒說話,修長的指尖順著下移,直接撥開了伽因腰間的軍用皮帶,他在雌蟲精壯的腰身處摩挲片刻,這才吐出一句話:“把褲子脫了。”
現在還是白天,這句話難免引蟲遐想。
伽因下意識看了眼外間的太陽,最後還是遵照韓宴的指示,低頭乖乖脫掉了軍褲,然後掀開被子躺上了床。
然而韓宴好像並沒有要滾床單的意思,他在床尾落座,直接掀開被角,露出了伽因那條受傷的腿。他將那一卷針包在膝蓋上慢慢攤開,然後從裡面抽出了一根細細的銀針,目光落在伽因腿上,似乎在思考該從哪裡落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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