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再加上那些星盜用的是迷霧彈,一開始就失去了先機。
阿綏的身形在黑夜中快得只剩殘影,劍鋒所過之處必然見血,四周的慘叫聲接連響起,不多時地上就躺倒了一大片蟲。等那些星盜反應過來想要拔槍射擊時,手腕卻忽然傳來一陣劇痛,只見阿綏手中劍鞘猛然下劈,動作又快又狠,直接打掉了他們的武器。
“啊!!!”
那些星盜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手腕又痛又麻,紛紛倒在地上打滾緩解痛楚。而那名少年依舊還在場中廝殺,招式利落迅疾,劍身沾滿了粘稠的鮮血,
“呼……”
一陣寒風吹過,卻怎麽也吹不散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味。
不知過了多久,阿綏最後終於停下了打鬥。他站在場地中間,胸膛起伏不定,鮮血順著他手中的長劍悄然滑落,滴滴答答在腳邊堆積成了一片洇濕的痕跡,四周是一片癱倒負傷的星盜。
余下的星盜形成了一個包圍圈,范圍卻越擴越大,他們面色驚懼地盯著場中的那名少年,誰也不敢上前攻擊,子彈也好,弩箭也好,但凡在七步之外的距離,根本傷不了對方,就連那幾名威風凜凜的首領也被打得倒地不起。
蟲神在上,對方真的是一隻雄蟲嗎?!
……
“我不想當蟲子,我也不想當強盜,我就想回家。”
阿綏結束那天的回憶,低頭用手裡的白布擦了擦長劍,仿佛上面還沾著血跡,悶悶道:“岑風哥,你當初幹嘛要和那些星盜談判當首領,我們一起逃走吧,我們一起去找三爺爺。”
許岑風卻微微搖頭:“阿綏,我們現在不能走,我們一旦走了,那些星盜就會擔心我們泄露行蹤,到時候都得死。”
想退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阿綏聞言動作一頓:“那我們要當一輩子強盜嗎?”
許岑風:“不會的,再等等,阿綏,再等一等……要不了多久帝國就會派軍隊來剿滅這些星盜,到時候我們就都能離開了。”
阿綏靜默了一瞬:“但是軍隊首領好像被我們抓起來了。”
他說著下意識看了眼籠子,裡面那隻漂亮的金發雌蟲陷入了昏迷狀態,還沒有醒過來,看起來不是很厲害的樣子。
“那你就給他養傷吧,養好傷再悄悄放他離開。”
許岑風原本是和阿綏住同一艘星艦的,此刻卻簡單收拾了一點衣物,看樣子是打算住到隔壁那艘星艦上去。
阿綏見狀頓時就像一隻失去了老母雞庇護的小雞崽,嗖一聲從地上站了起來:“岑風哥,你要去哪裡?”
許岑風似乎不想打擾他們:“我去隔壁星艦睡,很近的,就幾米遠。”
阿綏緊張抱住了自己懷裡的劍:“岑風哥,你別走,我怕黑,我不敢一個人睡。”
阿綏是孤兒,功夫雖然好,但膽子是最小的。他剛出生沒多久就被親爹媽丟到了野林子裡,待了兩個晚上才被上山采藥的村長發現,從那個時候起就怕黑。他小時候睡覺有太爺爺陪著,長大了練武的時候就和師兄弟睡大通鋪,從來沒自己單獨待著過。
許岑風卻道:“誰說你是一個人,不是還有他陪著嗎?”
他指籠子裡被囚禁起來的那隻雌蟲。
阿綏聞言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但是我和他不熟。”
許岑風意味不明道:“沒關系,以後你就和他熟了,你不是已經從新聞上知道他的名字了嗎,他叫白蘭德。”
許岑風語罷抱著自己少得可憐的衣物轉身走出了星艦,一回頭卻發現阿綏在後面悄悄跟著自己,指著地面一角忽然出聲道:“小心,有蟲!”
阿綏聞言瞳孔驟縮,兔子一樣蹦到了不遠處的座椅上,他緊張看向遠處的地面,隨時準備拔劍:“什麽蟲?!哪裡?!哪裡有蟲?!”
許岑風轉身離開了,星艦大門自動關上,空氣中隻余一片寂靜。
阿綏:“……”
騙子。
許岑風一天裡有大半時間都待在外面,他仿佛總有數不清的事情要忙,很少和阿綏待在一起。他也經常告誡阿綏不要輕易離開星艦,因為那些星盜慣會欺軟怕硬,阿綏性格又軟,萬一被他們察覺到,很容易想方設法的篡權。
“你只需要面無表情的坐在星艦裡,擦一擦手裡的劍就好了。”
這是許岑風的原話。
事實證明這個辦法非常有效,外面那些星盜顯然已經把阿綏當成了“世外高人”,輕易不敢過來打擾。
做人難。
做星盜更難。
晚上睡覺的時候,阿綏看著外面的夜空發出了以上感慨。他走進星艦自帶的淋浴間洗了一個香噴噴的澡,然後換上睡衣躺在了鋪好的“床”上。
所謂的床只不過是把平常靠著的座椅放下擺平,形成的一個短暫休息區,打盹也許夠用,但睡一晚上覺卻算不上舒服。阿綏最近在長身高,椅子長度不夠他躺,每次都睡得委委屈屈。
難受。
阿綏一個人睡得害怕,乾脆卷起被子鋪到了正中間的走廊上,然後掀開被子躺了進去。他的頭頂亮著一盞黃色的小夜燈,身旁放著一個冰冷的大鐵籠,扭頭就能看見那隻受了傷的雌蟲。
阿綏在黑夜中窸窸窣窣翻身,略有些好奇的打量著對方。他這輩子從來沒見過金色頭髮的人,頭髮軟軟的還會發光,比外面那些星盜好看多了,這麽漂亮怎麽會是一隻蟲呢?岑風哥肯定在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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