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賀闌第一次好好體會了“做賊心虛”四個字的含義。
他頂著昕庭如同看穿一切的目光,硬著頭皮露出笑容,朝對方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昕庭先生。”
昕庭輕輕頷首,就算是回應了,但他的視線仍然落在賀闌的身上,沒有立即移開。
宋臨澤大概是感受到了他們之間的詭異氣氛,於是在看看賀闌又看看昕庭之後,趕緊走上前擠到了兩人中間,牽住昕庭的手撒嬌道:“我們快點上飛船好不好?這次飛船是你安排的,裡面究竟是什麽樣子?”
他滿臉笑容地問著,可以看出臉上的期待並不是虛假的。
昕庭這時候也終於沒再繼續關注賀闌,只是回頭向身邊的阮煦說道:“快上飛船吧,等會兒跟我說說你這兩個月過得怎麽樣,好嗎?”
他抬手揉了揉阮煦的頭髮,接著轉身帶路往飛船上走去。
阮煦乖巧地跟著昕庭,滿臉都是親昵的笑意。
那種笑意讓賀闌覺得十分熟悉,他站在原地仔細回想著,過了好一陣才想起來,那好像是他第一次到高塔接阮煦的時候,對方朝他露出的笑容。
不過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昕庭的出現,讓賀闌因為能與阮煦一起旅行的欣喜心情忽地染上了一層陰霾。
這陰霾自然不是來自於昕庭,而是從他的心底而生,他突然之間以另一種視角,清晰地意識到了自己過往的行為究竟有多麽不堪過分。
即便阮煦已經不再追究,可是已經發生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
賀闌懷揣著沉默,跟在昕庭等人的身後往飛船上走去。
這艘飛船如宋臨澤所說,是昕庭親自準備的,從飛船上的布置以及各方面而言,不難看出昕庭的能力極強,又相當的細致嚴謹,中型飛船並不算寬敞,但內裡應有盡有,幾乎將所有旅途中會用到的東西都給帶上了。
如果要說唯一的問題,那就是著艘飛船上除了飛行人員的住處,竟然還準備了足足四個打掃妥當的房間。
在看到這四個房間的刹那,宋臨澤露出了仿佛被雷劈中的痛苦表情。
昕庭注意到了他的神態,也隨之露出了淺淡的笑意,不過這笑意隻存在了一瞬,很快他就恢復了平常波瀾不驚的樣子,對身後的三個人說道:“好了,你們的房間我都安排好了,先去把東西放下吧。”
賀闌這才注意到,每個房間上面竟然都插著寫好他們名字的卡片,四個房間兩兩相對,其中昕庭和阮煦是對門,而宋臨澤和賀闌是對門。
宋臨澤不肯接受這樣的安排,撒嬌著就往昕庭的身上蹭去,委委屈屈地在昕庭的旁邊咬耳朵。
因為他的聲音實在太輕,所以賀闌也聽不清他說了什麽,但不管他說了什麽,昕庭仍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仿佛沒有任何話語能打動他。
宋臨澤毫無辦法,最後只能整個人生無可戀地朝房間走去。
阮煦好奇又不解地看著他們的小動作,直到見著宋臨澤的身影消失在房門裡,他才輕輕戳了戳賀闌,小聲問道:“他們在幹嘛呀?昕庭哥哥欺負宋先生了嗎?”
賀闌:“……”
他表情複雜地看著自家情商成謎的雄蟲,想了想還是壓低聲音說道:“沒有,是宋臨澤想欺負你哥哥。”
阮煦怔了怔:“什麽?”
他差點驚訝得叫出來,等發現昕庭朝他看過來一眼,他連忙捂住嘴,趁著昕庭去了房間,他才繼續朝賀闌小聲說道:“沒人能欺負昕庭哥哥,你肯定弄錯了。”
賀闌沉默片刻:“應該是吧。”
他確實能看出昕庭這個雄蟲實力強得不像話,不是會被輕易欺負的雄蟲,但他也知道,所謂的“欺負”可不是只有靠武力這種方式。
對宋臨澤來說,可能昕庭扇他個巴掌他都能捧著紅腫的臉當成是“愛的紀念”。
……為愛瘋魔的雌蟲真可怕。
賀闌飛快把那個惡心的家夥從腦子裡甩了出去。
接著他看向阮煦,說道:“我先替你收拾房間。”
阮煦的行李本來就是由賀闌拎著的,現在飛船正在準備起飛,賀闌拎著手裡的行李先進了阮煦的房間,開始替他擺放東西鋪床收拾。
賀闌的動作非常利索,熟練得過分,阮煦在旁邊看得有些呆住,忍不住問道:“你以前經常旅行嗎?”
賀闌:“以前每次出征,都需要做這些事情,多做幾次就熟練了,當然更早的時候,是我小時候在各大星系流浪……”他話到這裡,突然停了下來,搖頭說道:“那些事情就沒必要說了。”
阮煦在旁邊想要幫忙,卻被賀闌給按住,他沒事可做只能坐在旁邊托腮看著賀闌。
聽到賀闌這些話,他突然又開口道:“是不可以說的事情嗎?”
賀闌頓住,自嘲地說道:“不是,只是沒有必要說,沒人喜歡聽這些。”
阮煦的聲音卻立刻傳來:“我想聽。”
賀闌回過頭,才發現阮煦正用那雙閃爍著光的眼眸注視著自己,眼裡是純粹的好奇和關切,沒有他曾經遇到過的憐憫或嘲笑,仿佛只是在期待一場冒險:“我想聽你的故事,可以嗎?”
第28章
賀闌向阮煦講述了自己過往的經歷。
他曾經講過自己幼年的故事,這次講的則是他離開劣等星後,四處流浪認識宋臨澤等朋友,最後結成同盟成功反抗帝國權勢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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