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樂知煊心情很好。
他不像阮煦,每天都想著和雌蟲談場無與倫比的戀愛,談得驚天動地浪漫無比。他也不像星予,心裡面始終念著過去的某個雌蟲,隻想盡快離開高塔去到對方身邊。當然他更不像昕庭,那位志向高遠,不願意做被雌蟲護在身後的附庸品,想要憑自己的實力做想做的事情。
樂知煊的人生願望很簡單,他隻想找個環境不錯的地方,過舒服的日子,不用風裡雨裡地自己去上班掙錢,也不用為什麽了不起的目標消耗自己的生命。
所以找個厲害的雌蟲養活他,就是最適合他的生活。
當然如果這名雌蟲既強大又忙碌,有大把錢給他花還沒時間煩他,那就更好了。
諸刹非常完美地符合了他心中的標準。
帶著這樣的好心情,直到次日,當樂知煊坐在高塔的房間內等待諸刹到來時,他的臉上都還掛著笑意。
諸刹和樂知煊約定的見面時間是在上午十一點。
樂知煊在十點五十的時候走進等待室,當終端上的時間從十點五十九跳到十一點整的時候,等待室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接著那個此前隻存在於資料照片上的雌蟲,從外面緩步走了進來。
樂知煊起身看向對方。
雖然已經提前看過諸刹的個人資料,了解了他身高體重等所有身體數據,但在真正見到他的時候,樂知煊才發現光憑著紙面上的數據是很難真實勾勒出一個人的。
諸刹身高足足有接近兩米,魁梧高大,卻意外地並不顯得粗魯,他身上穿著黑金色的修身軍裝,帽簷壓得很低,刀鋒般的眉毛也被遮蓋了些許,不過那雙眼睛卻在陰影下依然黑亮如攜裹著雷電。
他的身上有種刀刃般的鋒利,身上明明沒有任何氣味,卻莫名讓樂知煊想到了鐵鏽與炮火。
樂知煊有些意外地看著這個被他當成長期工具人飯票的雌蟲,發現他竟然必須要努力地仰起頭才能與之對視。
在這瞬間,樂知煊心裡面突然沒那麽有底了。
這家夥看起來好像非常難以相處。
然而樂知煊沒有注意到,當他在觀察著諸刹的時候,諸刹也在以另一種角度,認真地觀察著他。
這個雄蟲很好看。
這是諸刹進門之後最直觀的感受。
雖然說早在來到這裡之前,他就已經認真請教過身邊的朋友,應該如何喂養雄蟲,並且特地買了數十本雄蟲喂養指南,看過了無數類似“如何與雄蟲溝通”“雄蟲心事一百問”等視頻,也看過了許多雄蟲資料和照片,但眼前的這名雄蟲,依然是諸刹所見過五官最標致的。
諸刹時常被人詬病沒有審美,但此時此刻即便是他這樣不懂審美的雌蟲,也能看得出對方的特別之處。
但外貌並不是諸刹最關心的東西,在短暫地失神之後,諸刹繼續觀察起樂知煊。
他注意到這名雄蟲的唇色很淡,臉色也有著不自然的蒼白,也就是說對方的身體狀況應該不是很好。
等接回家去以後,必須要好好搭配營養套餐,再在家裡準備好應對各種情況的藥劑。
對方的個頭也不高,在雄蟲當中屬於中庸偏矮的那種,不過看他年紀不大,也許還在長身體,還有長高的可能。那麽牛奶和各類營養劑也是必不可少的,光吃營養劑也不行,必須要準備新鮮的蔬果和肉類食物,幫助他更好地成長。
雄蟲戴著眼鏡,但眼睛視力似乎沒有問題,眼鏡多半是為了裝飾,或者有別的特殊功能,那麽還得為他準備好一套眼鏡保養系統。
他的四肢很瘦,看起來沒什麽力量,雖然雄蟲通常都很瘦弱,但這個雄蟲看起來尤其脆弱。
果然還是得讓他適當鍛煉,好好保重身體。
對了,這個雄蟲身上的衣物是樸素耐穿型,看起來對方不喜歡過於華麗或者可愛的風格,房間的裝修風格或許可以再適當修改一下。
諸刹邊觀察著樂知煊,邊做出判斷並思考計劃。
但即便如此,他心裡還是忍不住產生不自信的疑問,雄蟲那麽脆弱,他真的能夠養好對方嗎?
他平常工作繁忙,每天總有許多事情要處理,蟲盟就這樣把矜貴無比的高塔雄蟲安排給他,他真的能夠勝任這樣的工作嗎?嬌弱的雄蟲會不會因為缺少陪伴,所以漸漸鬱鬱寡歡走向虛弱?
也許他應該抽出更多的時間陪伴對方?
諸刹不可控制地開始擔憂起來。
·
長久的沉默凝固在兩人之間,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樂知煊才終於停下觀察,冷靜地開口說道:“你好,我叫樂知煊,你未來的雄蟲伴侶。”
諸刹回過神,對著樂知煊牽了牽嘴角,露出不太熟練的笑容:“你好,我叫諸刹。”
他朝樂知煊伸出了手。
樂知煊疑惑地看著對方,他沒見過雌蟲和未來雄蟲伴侶見面,竟然要這樣商業化的握手的。
不過看諸刹這幅樣子,他也隻遲疑了刹那,就乾脆地抬手握了上去:“……我知道你的名字,所以我們現在是要離開這裡了嗎?”
諸刹點頭,收回手後在自己胸前的口袋摸索了片刻。
樂知煊表情欲言又止地看著他,接著就看到他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黑色的小筆記本?
這種時代竟然還有人用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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