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還和公主牽著手……很有點曖昧親昵的牽手…
但他沒有松開。
太想和公主牽著手了。
寧元昭懷疑他得了“看不見公主,碰不到公主”就會渾身不適的奇怪病症。
三喜的笑容隱隱更慈祥了。
寧元昭絕對從其中看出了“第一次見兒媳”的滿意。
為什麽是兒媳?算了,不重要。
“殿下,小侯爺。”三喜將竹籃放到顧景懿身邊的長椅上,而後退回原地,繼續裝作什麽也看不見的樣子。
“是什麽?”寧元昭將注意力轉到了小竹籃上。
“阿昭猜猜。”
“是好吃的東西嗎?”他聞到了一種類似於果子的甜蜜香氣。
“猜對了,阿昭好聰明。”
兩人一齊坐下,顧景懿隨之揭開布帛。竹籃裡用白布和油紙鋪了底,紙上呈裝著各色各樣的小果脯。
果脯裡還有一個格格不入的東西,是一個動物樣的小木雕。
寧元昭想仔細看看它,可他一隻手握著草,比較髒,另一隻手則被公主牽著,一時騰不出位置來。
“阿昭嘗嘗。”顧景懿好似全然沒看到小木雕,隻貼心地捏了枚桃脯,喂給他。
沒給他拒絕的余地。
雖然他也沒想拒絕。
寧元昭發現,顧景懿的霸道,在喂東西一事上顯得尤為突出。好比上次喂酒,也好比這次喂桃脯……
公主並不滿足於將桃脯喂到他唇邊,而是要看他完全含住桃脯才松手。
就算他再怎麽小心,舌頭也總是會若有若無地碰到公主的手指。
好在公主沒嫌棄。
桃脯不算甜,果味倒是半點沒流失,是他很喜歡的那種,寧元昭只在京城的寶味齋買到過。
“阿昭喜歡嗎?”顧景懿笑盈盈的。
“喜歡。”寧元昭從不吝嗇給出肯定的答覆,“殿下是在寶味齋買的嗎?”
“鼻子靈,舌頭也靈。”顧景懿又捏了枚杏脯喂給他。
杏脯很甜,他也吃過。
他咬住杏脯,已做好準備去迎接那甜到膩的味道,又在咬下時睜大了眼。
寶味齋的杏脯是改過方子了嗎?居然變得和桃脯一樣,微微甜,一點也不膩人。
還是……
“公主是知道阿昭不喜歡吃甜的,所以特意製了這些果脯給我吃嗎?”他直白問出了另一個猜想。
“是啊,既是給阿昭賠罪,總不能拿阿昭不喜歡的東西吧。”顧景懿很自然地說,並不覺得這是件大事。
寧元昭彎起眼睛,“殿下,您對阿昭太好了。”
他的樣子太過可愛,顧景懿眉目間也染上了笑,以一種戲謔的語氣說:“這便算好嗎?若是別人也拿來一籃子果脯,豈不是輕易就把阿昭騙走了。”
“不會的。”寧元昭倒不覺得有這個可能,“我已經有殿下了。”
這話對他而言不是什麽驚天動地的剖愛之言,只是最普通不過也再真切不過的感受。
所以他說得很是稀松平常。
顧景懿的心卻像被蜜一般的浪潮驟然衝刷淹沒。
只是他太過擅長於偽裝,並未叫寧元昭看出異樣。
吃了果脯,寧元昭很是開心,順勢說:“殿下,籃子裡的那隻木刻也是給我的嗎?我想看看它,可以嗎?”他一直惦記著呢。
“可以。”顧景懿注視著他渴盼的眼神,慢聲說,“但阿昭要先幫我把手指擦乾淨。”
上面沾了一層細細的糖霜粉。
“好!”
寧元昭意圖松開兩人相牽的手,用帕子為顧景懿擦手指。顧景懿則依舊維持著原來的力道,並不放開。
“殿下?”他晃晃手腕,疑惑地看著顧景懿。
“用這兒擦。”顧景懿點點寧元昭的唇,提出得寸進尺的無理要求。
少頃,寧元昭反應過來他的意思,臉頰上霎時緋紅。
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拒絕,而是無意識看向了三喜。
三喜衝他笑笑,心領神會般轉過了身。
寧元昭臉上的紅更濃鬱了,手腳一時都羞窘得不知往哪放。
“沒事的,阿昭。”顧景懿抬起他的臉,“看著我,不緊張。”安撫般的語氣,又藏著隱晦的不悅。
寧元昭果真沒那樣慌了,他捧起顧景懿修長的手,可憐地問:“可以換個要求嗎?”
“阿昭不願意麽?”顧景懿仍在笑著。
“用那兒……擦不乾淨的……”
“我喜歡。”
沒有轉圜的余地,想要獲得木刻,就必須完成顧景懿的要求。
“殿下,您的賠罪一點也不誠心。”寧元昭說著抱怨的話,又滿是撒嬌的意味。
被拒絕了嗎?顧景懿心裡一點也提不起氣來,反而柔軟得不可思議。他想,阿昭現在最好再抱怨一句,這樣的話,他一定會忍不住,直接將木刻送給阿昭……
猝不及防間。
他的思緒戛然而止。
——一抹濕熱柔軟觸到他的指尖之上。
——寧元昭發泄氣憤般,咬住了他的手指。
只不過力道很輕,小狗磨牙一樣。
寧元昭也當真磨了磨牙。
磨著磨著,又擔心顧景懿痛,於是悄悄松了力道,用舌頭含吮住手指,仔仔細細地,將那層薄薄的糖霜盡數舔淨。
大功告成!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