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是我。”寧亦舟聽起來有些疑惑,“我能進來嗎?”
“……進吧。”幸好不是他爹,寧元昭松了口氣。
寧亦舟腳步無聲,踏入門內後仔細地關好了門,才走向寧元昭。
“你怎麽來了?有什麽事嗎?”寧元昭面色如常。
“我晨起練功,聽到你的歎氣聲了,你往日不會醒得這樣早。”他眉心微皺,“你屋子裡怎麽有好重一股香氣,和菩提寺蓮花有點像,你不會又折了那蓮花做些什麽吧。”
“……沒有,估計是不小心從哪沾到了。”
味道竟有這般明顯嗎?他爹也來問,小舟也來問。
許是昨日他在公主被中窩得太深,又與公主貼得太近,才使香氣散之不去吧。
好在沒人知道這香氣屬於誰。
寧元昭沒有細究。
他腦子裡全是顧景懿,現下寧亦舟在此,他就又想起昨天中秋宴上,顧景懿和熙成帝別有蹊蹺的父女關系來。
他說:“小舟,我想讓你幫我查個人。”
寧亦舟點點頭,又有些猶豫地開口:“不會是宸月公主吧……”
“你怎麽知道?”難不成他對公主的心思已昭然若揭,人人可見?
“對不住,主子。”寧亦舟滿臉歉意,“那日你落水歸來之後,我太好奇,沒忍住,去查了查京城中的權貴寡婦都有哪些,查來查去,好像只有宸月公主與您口中的姑娘相符……所以……”
“所以你去查了她,是不是?”寧元昭很冷靜。
“對不住,主子。”寧亦舟再度道歉。
“無事。”寧元昭沒有責怪,“你都查到了些什麽?”
“沒查到太多。”寧亦舟說,“她常居菩提寺,很是隱秘,我至多查了查她的兩位駙馬。”
“如何?”
“不如何,既是庶子,又無什麽才華武藝,要麽病弱,要麽沉迷酒色,身子並不健朗。”
“是麽?”寧元昭思索著說,“這樣說,他們的婚後暴斃與公主關系不大?”他還記得公主命格為煞的傳言。
寧亦舟搖頭:“我沒有查出來,但即便他們再身子不好,總也有幾年活數,暴斃……與之無關……”
寧元昭頓了下:“還有麽?”
“沒了,我就查了這些。”
“那你再幫我往深的查一查。”寧元昭根據輕重緩急說了個順序,“先查她對男人的喜好,然後是她的母妃,以及駙馬暴斃的隱情。”
“……好。”寧亦舟答應下來。他坐在凳子上,鼓足勇氣問:“主子,您確是喜歡宸月公主吧……”
相似的問題。
相似的遲疑。
在直面時,寧元昭發現自己的回答依舊是:“……我不知。”
兩輩子二十多年,他隻對公主產生過欲求,這算是喜歡嗎?
既如此,為什麽不敢說出來呢?
寧亦舟又在寧元昭臉上看見了類似於怯懦一般的表情,只有在說到那個女人時,他才會露出這種表情。
這讓他有些不忍心再說接下來的話。
寧元昭看到寧亦舟擰眉皺眼的怪表情,直接問說:“你想說什麽?咱們二人之間,不必有顧慮。”
寧亦舟:“……我想,侯爺不會允許你和公主成親的。”
“為何?”
“一是年歲上便不合適,宸月公主比你大六歲,若她的駙馬不死,指不定孩子都能喊你一聲小侯爺了……而你尚未成年……想來侯爺和老夫人都不會接受一位歲數如此大的女子……”
“還有呢?”寧元昭的眉頭也擰了起來。
“二來,你是侯府獨子,將一位成婚兩次的公主嫁予你,不是擺明了輕視侯府嗎,聖上與侯爺情誼匪淺,不可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寧亦舟說的不無道理,看起來,他追求公主這事,阻礙也實在太大了些。
寧亦舟見他眉頭緊縮,十分苦惱,想了想,又寬慰說:“不過,你可以偷偷與宸月公主苟且……”
“你說什麽!”寧元昭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相戀相愛也未必得成婚,苟且著,兩人各自得了歡愉,豈不是也很好……”寧亦舟縮縮身子,“況且,主子想與公主成親,公主也未必想嫁您呐……”
後半句話恰戳中了寧元昭的心窩。
“滾滾滾。”他心煩地說。
寧亦舟說了聲好的,隨即就準備聽話地出去。
然而走到門邊時,他又聽見了一聲低落的自語:“我總不可能和公主苟且一輩子吧,我總得讓公主給我一個正經的身份……”
這回輪到寧亦舟不可置信了,他也顧不得出去了,趕忙說:“主子!您不能這樣想啊!我是胡說的,你不能真去和公主苟且啊……”
若是讓侯爺知道,還不得打斷一根藤條。
寧元昭低著頭,沒有再言。
寧亦舟坐回到他身邊,擔憂地看著他。
許久之後,寧元昭臉上多了點從容和決然,似終於做下了什麽重要的決定。
他說:“小舟,你不明白她對我有多重要。”
他不知道什麽是喜歡,他只知道,他不能離開公主太遠太久。
一旦她與其他人成親,他就再難與她交際往來了……
“小舟,我要追求她。”寧元昭毅然道。
他想光明正大去握公主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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