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手串,於是去獄裡找了周博海。周博海說,他的承諾仍然不變,誰能殺了慕容晃,誰就是這串珠子的新主人。”
“這樣啊。”寧元昭將手串卸了下來,“您答應的事還沒做到呢,如何能將這手串給我。”
“我沒有答應他。”顧景懿笑笑,“我的駙馬可不喜歡我隨便殺人。”
“那他……”
“周博海知道珠子現世,周家是守不住的,又知殺人一事無望,索性做了個順水人情送予我,我應他所求,幫他減免了刑罰。”
原來如此。
寧元昭看著手串,到底沒再戴在手上。
周博海陰差陽錯牽連進密道案中,免不得受刑,到時身體廢了也未可知。他想來也是無奈之舉,複不了仇,便竭力求生,日後總有希望。
“殿下,其實我本來想,將這串紅珍珠弄來送您的。”寧元昭說,“一定很襯您。”
“我知道。”寧元昭尋禮物給他的事不是秘密,不難查探。
正是因此,有心之人設下圈套了。
顧景懿接過手串,“這是送給阿昭的,阿昭現在不想戴,我幫阿昭收著好不好?”
“好。”寧元昭點頭。
顧景懿攏住他親了親。
不遠處,胖圓的蜜蜂經過一夜休整,精神煥發,慢悠悠飛到了寧元昭手心。
直到此時,寧元昭才算將它看了個真切。
他戳戳蜜蜂的肚子,發覺它連尾針都短得可愛,被人戳了也不鬧,隻乖乖攤開肚子看他,一副撒嬌模樣。
蛇噝噝地吐著蛇信子爬到他手心,將蜜蜂與他一道圈住。
他沒見過玄霓這樣喜歡過一樣東西。
寧元昭垂眸看著蛇的鱗片,低聲問:“殿下,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你會從小就養著玄霓?”
-
屋外的雪已然停了,寧元昭用一尾木梳梳過顧景懿的長發,又用他送的那支牡丹紅玉簪將如瀑發絲盡數挽起。
第一次為顧景懿挽發,他做的並不熟練,好在最後挽出來的結果還算像模像樣。
顧景懿則很滿意,他小心地用手碰了碰玉簪,同寧元昭一起去屋外踩雪。
咯吱咯吱的聲響中,寧元昭聽見顧景懿說:“我猜,玄霓是我娘親的。”
寧元昭嗯了聲,將顧景懿的手捂在手心。
“外界傳言,我小時體弱,先天不足,並非是虛話。”顧景懿一動不動地由寧元昭給他暖手,“不過這些,除了與早產有關外,還源於我生來便有胎毒。”
“胎毒?”
“也是我娘親的。”
寧元昭明白顧景懿的意思了。姝美人應是本身就懷著某種毒素,如此一來,毒素無可避免會染到孕育的胎兒身上。
母子連心,不僅僅是說說而已。
“阿昭,你知道嗎?我原本是活不下來的。”顧景懿的神色平靜極了,“那毒本該要了我的命。”
寧元昭撫上公主的臉頰,喉間有種說不出話的滯澀感。
“可是有人需要我活,玄霓也需要。”顧景懿親親他的手心,“這條蛇,是靠我的血為生的。從我有意識起,它就是我的蠱,如果我死了,它也會死。”
寧元昭在小舟給他找的蠱術秘聞中看過,若在煉蠱之初就以血喂蠱,那麽在蠱成之際,蠱便只會認喂養它的人。
因為唯有喂養之人的血才能夠讓它活下去。
姝美人養了玄霓。
玄霓本該同姝美人一起死去,如果沒有顧景懿。
孩子延續了母親的血,於是自然而然成為蛇求生之欲下的替代品,也成為蛇新的主人。
“幸運的是,玄霓不想死,也不想我死。”顧景懿與寧元昭額頭相抵,“所以它天然幫我壓製著體內的毒,不讓毒素侵入我的心脈。若是它死了,我也會死。”
怪不得……
怪不得要與玄霓形影不離。
顧景懿與玄霓間,竟然形成了詭異的共生關系。玄霓一旦身死,就代表顧景懿不日也會毒發身亡。
“如果解了毒呢?”寧元昭問。
“那往後,便只有我控制玄霓,沒有它挾製我的份了。”顧景懿蹭著寧元昭的臉笑了笑,語氣間渾不在意,好似在說這是件不可能的事。
“怎麽解?”
“……三喜說,我娘親告訴過他,南祈皇室能養出一種紅色的花,那花的根莖,是解毒唯一的藥。”
“什麽花?”
顧景懿搖頭,“找不到的,有人找了許多年,也沒有找到。”
說罷,顧景懿揪了揪寧元昭的臉,寧元昭想,大概是自己臉上的表情太難看了吧。
“殿下。”
“嗯。”
“殿下喜歡我的血嗎?”
“喜歡。”顧景懿凝視他的眼睛,“可阿昭不能瞎想,你的血對我來說只是好喝一點,僅此而已。”
“不會瞎想。”寧元昭頓了頓,“那殿下為什麽,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變得很痛呢?”
這種反應,不太尋常。
顧景懿似是歎了口氣,他輕聲說:“因為,當母蠱沒辦法控制子蠱時,母蠱是會被反噬的。”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4-21 00:06:09~2023-04-22 01:36: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榮侑 18瓶;湘若·桑斯伊諾 1瓶;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