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 他扭頭看向顧景懿,“殿下不會是騙我的吧?”
“不會。”
“那就沒什麽好怕的啊。”寧元昭吃掉桃脯,蹭蹭顧景懿的臉頰,“再親一下,好嗎?”
“當然好,我的小元寶。”顧景懿依從地吻住寧元昭。
他想,他的阿昭不需要詢問的,阿昭想要的任何請求,他都會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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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成帝要求入宮的命令迫切極了,然而真等到寧元昭和顧景懿抵達皇宮,熙成帝卻沒有立刻選擇召見。
似乎進入皇宮,二人便盡數在熙成帝的掌握之下,因此何時召見,便可以全憑心意了。
寧元昭找見棵枝繁葉茂的大樹,坐在了樹下的石頭上。
在這裡,恰好能看到不遠處小池中的荷花。
粉白相間,連成一片,是小家碧玉的風采,和菩提寺後山的蓮花大不相同。
那些蓮華貴靡麗,生長在不許人踏足的禁地裡,一不小心就會引得人落進水下淤泥中,再難見天日。
寧元昭記得,菩提寺的僧彌說,後山的蓮是專供給貴人的。
最初的時候,寧元昭還曾想過這貴人是否意有所指,是一個人,還是一群人,是顧景懿,還是其他的誰。
而到了現在,這答案已經不需要再懷疑猜測了。
天底下最大的貴人,非皇帝莫屬。
“今日天熱,等下我讓人做碗冰酪,給元寶消消暑。”顧景懿俯身探了探他的額頭。
“不用,我想回家後和你一起吃。”寧元昭貼上顧景懿的手背,聊以解熱。
“好。”顧景懿由他貼著,將他整個人籠罩在自己的影下。
“皇上病了後,對我們很不待見的樣子。”寧元昭聲音很低,“殿下,我姑姑和妹妹會受牽連嗎?”
此次進宮,去寧秋水宮中的路也被近衛們無聲攔住了,一副看管的架勢。
他才索性來了園子裡,鳥啾蟬鳴,他不僅能透透氣,還能與顧景懿悄悄地說話。
“不會。”顧景懿揉揉他的腦袋。
寧元昭放心了。
他望了眼站在遠處的近衛,想起什麽般問道:“殿下,曲鴻不做監門衛了嗎?”
“找了新的人替他。”顧景懿說。
“嗯,這樣也好。”寧元昭換了隻手貼著,他原本也想讓顧景懿找個由頭換掉曲鴻的,畢竟有顧琰在,曲鴻就變得不再隱秘。
不過沒由來地說換掉未免顯得突兀。
何況顧琰尚未積攢起勢力支持,根基不穩,暫時不會做利處不大的風險事。
在京外密道一事被發現之後,顧景懿便悄無聲息將所有隱在密處的勢力盡數轉移。陰差陽錯間,反而算得上是好事。
如此一來,佔得的先機用處就不大了。
可前塵過往一朝重洗,也無法事事如意。於寧元昭而言,好像又多了另一種抉擇與艱難。
“殿下……”寧元昭的左手指微微動了動,開了口卻沒有繼續言說。
“阿昭。”似是覺察到他情緒的異樣,顧景懿蹲了下來,捧起他的臉注視他。
“其實我騙你了。”寧元昭垂下眼眸,“其實我,有一點怕。”
“怕什麽?”
“怕殿下會不要我。”
“為什麽?”
“我不知道。”寧元昭搖搖頭,“或許是……我不喜歡殿下了,殿下就自然而然不會再要我,也或許是殿下有了更想要的東西,就放棄我了……”
“阿昭要記得,沒有什麽比阿昭更重要。”顧景懿望向他想要躲避的眼睛,“哪怕阿昭不喜歡我。”
寧元昭的心像被赤鐵驀地燙過,泛出經久不息的難過來。
有傳話的太監向這邊走來,顧景懿親了親他的下巴,說:“不要胡思亂想,好嗎?”
“嗯。”寧元昭慢慢點頭。
太監走到他們面前,說請宸月公主先行去皇帝宮中。
顧景懿聽罷點頭,揮退了太監,對寧元昭低聲道:“我先過去,不怕,我留了人在外面陪你,不會有事。”
寧元昭握住顧景懿的手指,笑了起來,回應說:“好。”
顧景懿離開後,寧元昭獨自一人坐在原處,忽然之間任何感知都變得空白,只剩獨屬於顧景懿的涼意久久未消。
這種發呆般的凝滯持續了很久,直到另一道氣息的出現。
是顧琰。
算算時間,寧元昭已經很久沒見過顧琰了。
寧元昭沒有動,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顧琰並不在意,坐在了離寧元昭不遠的地方。顧琰知道,離寧元昭太近,寧元昭就會離開。
饒是如此,顧琰仍然生出了一種難得的滿足來。
“哥哥。”顧琰輕輕歎氣,“我們很久沒有這樣安安靜靜地坐在一起說話了。”
“我想我們沒有什麽好說的。”出乎顧琰意料的,寧元昭做出了回應。
“我知道,哥哥昨天見了夏侯燁。”顧琰臉上出現了種堪稱溫暖的笑意,像想到什麽好笑的事情,“難得見哥哥生這樣大的氣。”
“你知道他與我說了什麽吧。”
顧琰頓住,許久後說:“知道。”
作者有話說:
大家,因為這兩天又又生病了,身體狀態不好,注意力凝聚不起來,所以更得少了些,明天之後應該能正常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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