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亨恨恨地想:為什麽這人能活那麽久呢!
念頭一出,李亨呆愣當場,隨即,眼神便閃爍起來。
李隆基退位之後,這幾年著實過得滋潤。他突然發現,皇帝這個名頭只是虛名,最主要是權力握在誰的手上。
太上皇又怎麽樣,他有實權啊。
而且,政策就算有錯,大家罵的也是皇帝,而不是他這個太上皇。
他承認,他一開始是後悔自己造成安史之亂,痛罵自己怎麽不早死,但等情緒激動過去後,他又開始為自己開脫。
我已經知道錯了啊,為什麽不能繼續掌權。
我會繼續廣開言路,擇取賢良,延續開元之風,其他人能做的有我好嗎?
安史之亂有我之錯,但難道那些蒙蔽我的奸臣沒有錯嗎?起兵造反的安祿山沒有錯嗎?
李隆基越想越覺得自己這麽當太上皇沒有問題。
腹中有些饑餓,他輕輕動了動酸僵的脖子,放下批改奏章的朱筆,高聲讓人傳膳。
膳食豐盛,足足有二三十道美食,每一道菜他也只是嘗一嘗其中最鮮的一味,一餐完畢,往往能剩七八成。
——他已想不起來天幕裡的自己還吃過一餐粗飯,狼吞虎咽,吃得一粒粟都不剩。
酒足飯飽,李隆基正在小憩,突然感覺胃裡翻江倒海般刮疼。他倏地瞪大眼睛:“來人——”
“來——”
血液從口中湧出。
他從榻上滾到地上,面皮扭曲,很快就有人進來,看到太上皇如此模樣,下意識尖叫:“啊——”
李隆基本就腹絞難忍,此刻更是腦仁撕疼,耳中嗡嗡叫。可他無力喝止這宮人。
“救……”一個字吐出,就會有大股血液噴出。又黑又臭。
然後,他看到李亨走進來,步履沉重。
李隆基懂了。
尤其是李亨手上還拿著一條長絲帛。
毒藥很難直接把人毒死,大多數時候是把人折騰個半死。真正能讓人死的是……
李亨把絲帛纏在李隆基脖子上,動作竟還有些輕柔。
“耶耶,你安心去吧……”興奮之色掛在李亨眼角眉梢,其中還有猙獰:“你早該死啦。天幕都說,你早死是對大唐最大的功績。”
絲帛越纏越緊,李隆基掙脫不開。他雙手想要去拉開絲帛,絲帛卻紋絲不動,他只能徒勞無力地蹬腿,黃色汗珠滲出來,像是一層黏膩濕潤的油脂。
那眼睛越瞪越大,雙手越來越松,而後——
無力一垂。
*
皇家內部如何爭權奪利,只要不是起兵,都不會影響到百姓。
開元之風吹拂過他們,河清海
晏。
縱使皇朝終會敗亡,可至少不會是安史之亂這般慘烈地斷折,讓僥幸存活之人陪著大唐一同苟延殘喘,日日思念舊時榮光,痛苦地折磨了自己一生。
第52章 楊堅:“我的七百七十六萬一千七百六頃耕地,八百九十萬戶黎
又是一日過去。
“今天要排敗家人物第二名!”
所有之前沒被排到的朝代,還有雖然被排到,但排名比較低的朝代都不自覺屏住呼吸。
這可是第二名啊!
第三名讓一個盛世王朝一蹶不振,第二名又能有什麽操作?
……
劉禪今天在跑馬。
肩上不壓著還於舊都這個擔子後,他快樂了很多,一抖馬韁,一夾馬肚,就能到處撒歡。
天幕一現身,他立刻停下來,露出一個驚喜的神情:“終於——”
然後鼓掌:“快快快!快開始!我等好久啦!”
昨天第三名都那麽刺激,今天第二名還不知有多荒唐呢!自從前五名出來,相父看他時,眼神都是“我的好大兒”了。
他是特別放心,畢竟這個新漢國才兩代人,他上過一次榜,他爹夷陵之戰很明顯排不到第二這個高度。
但別人可沒那麽放心。
霍去病伸出手將馬兒鬃毛理一理,面沉如水。
衛青同樣在清洗愛馬——像他們這般將士,對於自己騎戰馬總是更喜歡自己來打理。
他看向霍去病,看清霍去病臉上凝重後:“去病,可是為大漢擔憂?”
霍去病被突然打斷思緒,側頭去看舅舅:“是。”他無法安心:“雖不知漢延續多少年,但想來也不短——那蜀漢是如何出現,為何需要‘還於舊都’我等都不知。”
所以,霍去病想:會不會漢朝也有一個皇帝,像趙構,像朱祁鎮,像李隆基,把煌煌大漢敗個徹底?
衛青頓在那裡。
如果真的有,那……不是第二就是第一。
衛青當機立斷給自己塞一顆救心丸,再給霍去病塞一顆。
“先看看。”
衛青憂心忡忡。
希望不要是如此。
……
嶽飛緊張:“宋應該不會再有了吧?”
始皇帝面無表情盯著兒子們:“最好不要是你們的後代,大秦丟不起這個國。”
李世民本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突然想起來之前天幕提到過大唐安史之亂是由盛轉衰,也就是說沒有家產能比得過開元盛世,必然不可能排名在李隆基前面,便扯起嘴角,幸災樂禍:“大唐昏君至少不是排第二或者第一呢。”
大臣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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