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嵐氣笑了,手指將習青的雙頰捏得變形,“在你心裡,我就隻喜歡你的尾巴是嗎?沒了尾巴,我就不要你了?”
“你不明白嗎?”他欺身上去,“我是心疼你。”
他一瞧見習青尾骨的疤痕,就無心想那些風月之事,滿心滿腦子都在想習青被砍下尾巴時該有多疼。
“過來。”沈嵐上床,朝習青張開雙手。
習青乖乖鑽進沈嵐懷中,下巴頦搭在沈嵐肩上,任由沈嵐抱著。
沈嵐指尖把玩著那根假尾,握著根部,待將玉塞暖熱了,又漫不經心在習青後腰上畫圈,“這假尾是從哪做的?”
“攬月閣唔——”習青吃痛,身子猛地往上一竄。
沈嵐沒用脂膏。
習青腦子暈乎乎的,原來這東西還能這樣用。
沈嵐拍拍習青的腰,“站起來,叫我瞧瞧。”
習青顫著雙腿起身,柔軟的假尾垂在腿間,模樣很像習青從前那條尾巴,但卻無法甩動。
沈嵐目光緩緩上移。
位置也不對,這東西,佔了他的地方。
他跟著起身,緊緊貼在習青身後,壓低了聲音,朝下摸去,“這尾巴不好。”
習青聲音顫抖,“哪裡、哪裡不好?”
“不能動。”沈嵐眼神一暗,將假尾拔下丟在床上,“不如我來做小崽兒的尾巴。”
臘月,帝後大婚。
白家有從龍之功,聖上親許,後位必出於白家,然自禹王妃去世,白家無主,只剩了個養在老家的遠房表小姐白婉心。
沈昭連那表小姐的面都沒見,便一道聖旨將她欽點為後。
成婚當日,習青自告奮勇,當了一把白家人,背白婉心出嫁,將白婉心送上花轎後,習青往她手中塞了一個盒子。
“這是沈嵐給的,要你們今晚再打開。”
白婉心伸出一雙素手接過去,小聲問了一句,“沈嵐可有說這裡頭是什麽?”
習青也不知道,於是搖搖頭,“他沒叫我看,隻說讓你們今夜打開。”
白婉心沒再問,抱著盒子,惴惴不安,她不知在怕什麽,但卻對未卜的事情心生憂愁。
這種憂愁在沈昭掀了她蓋頭後達到了頂峰。
“我……”她聲音顫抖,一時說不出話。
沈昭坐在她身側,像當初在馬車上一般,湊過去嗅她身上的味道。
“今日用的什麽香粉?”
“還是……殿下送的那盒。”
沈昭很滿意,像是在同她聊家常,“你同我說,要我盡管去做,只要心對了,事準不會錯,這就是我覺得不會做錯的事。”
“那……”薛凝心合眼,兩行清淚沿著臉頰滑下,“我說的話,殿下可有多思慮?”
“思慮已久,從前是我做的不對,往後再做什麽事,必定先將你放在首位,你也不必擔心旁的,這宮裡乾乾淨淨,只有你我。”
沈昭頓了頓,繼續道:“從前你便想要個公主,為夫努努力,一年不成就兩年,兩年不成就三年,總能有的。”
薛凝心破涕為笑。
兩個人相顧無言坐了會兒,沈昭率先起身,他幫薛凝心拆去發簪頭飾,然後又站了許久,才將手伸至薛凝心腰間,細看之下,那手還在微微顫抖。
“等等。”薛凝心想起什麽,“沈嵐送了樣東西。”
沈昭深呼一口氣,重新坐下,同薛凝心一同打開盒子,裡頭只有一本薄薄的冊子,沈昭取出,借著燭火看去。
“洗髓功?”
與此同時,上京城外,幾輛馬車搖搖晃晃出了城門後,直接北上。
馬車裡頭,習青拽著沈嵐問個不停,“你給他們的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何不叫我知道?是白家的新虎符嗎?還是上好的玉料?”
沈嵐笑笑,沒回答習青的問題,反倒問他,“如果說,是如果說,將老祖宗的秘籍弄丟了,怎麽辦?”
習青皺眉,“那怎麽行?那得去老祖宗跟前跪個三天三夜的。”
沈嵐從善如流的跪坐起來,“現在就跪。”
習青:“……”
這時,最前頭的馬車車窗裡鑽出來一個妙齡少女,她先是驚呼一聲,然後掌心朝上,接了幾片雪花,怎怎呼呼的聲音在整個車隊傳開,“下雪了!真是個回家的好日子啊!”
緊接著是老六的聲音,“你能不能隻伸手,身子回來,掉下去怎麽辦?”
習音音這一聲將所有人炸了出來,連老九都被豆子抱出車窗一同看雪。
聽聞外頭下雪了,習青也連忙推開車窗,幾片雪花撲簌著飄進來,雪起得急,外頭樹梢上已然掛了雪。
“好看麽?”沈嵐從身後湊上來。
習青沒覺得多好看,“都看過多少回了,有什麽好看的?你從前沒看過麽?”
沈嵐微微眯眼,“從前心裡裝著仇恨,是無心看風景的。”
“那現在呢?”
沈嵐輕笑。
“現在有你,也無心看風景。”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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