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調轉視角,將飛行器拉過來看過去。
諾維爾站在沙發背後,適時出聲:“這是銀河系列的老款s-915,現在有新款發售,如果您喜歡,可以購置一輛。”
楚辭摸了摸鼻子:“不用了。”
家中已經有了十多台飛行器了,楚辭沒有那麽敗家。
這是來自雄蟲的第三次拒絕。
諾維爾低著頭不言不語,雕塑一樣立在原地。
雄蟲的對著顯示器愛不釋手,視線一直粘在s-915上,將這台飛行器從頭看到尾又從尾看到頭,看了足足三分鍾,分明是喜歡的樣子,雄蟲上一次選購飛行器隻用了30s,那為什麽他拒絕購買新款?
楚辭轉頭看向諾維爾,見少將木頭似的杵在背後,疑惑道:“你站著幹什麽啊?過來坐呀。”
雌蟲有那麽一瞬間想要脫口而出:“能不能請您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麽?”
雄蟲放過了保護不利的刑則,饒恕了拒不配合的罪過,那麽今天他到底做了什麽,讓雄蟲的態度忽然冷淡下來?
但這個問題太像質問,諾維爾最終還是沒問出口,他順從地直起身體,避開雄蟲的疑問,換了個新的話題:“雄主,我明天可以回軍部上班嗎?”
艾爾文上將送出了一枚珍貴的寶石,核心的訴求就是想要諾維爾回軍部。
他是帝國年輕一代最耀眼的天才之一,假以時日,或許能接過艾爾文上將的位置,接管整個軍團,若將他困在家務之中,是整個帝國的損失。
楚辭:“當然。”
沒有那枚寶石,他也會同意諾維爾繼續上班的。
諾維爾道:“感謝您的慷慨。”
他打開光腦將一份文書發送給楚辭:“如果您對我複職沒有異議的話,請在文件的最下方簽字。”
楚辭看都懶得看,隨手拖到最下方,龍飛鳳舞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點擊上傳,幾乎同時,軍部的回執文件便發送到了諾維爾的光腦上。
做完這一切,楚辭打了個哈欠:“我好困,我先睡覺去了。”
他昨天晚上和諾維爾擠一張床,雖然雄蟲的病床寬敞,但那畢竟是單人床,擠兩個男人還是有點困難,加上美人在懷,楚辭又不是柳下惠,那一晚上他睡得及其難受,身體和精神遭受了雙重折磨,現在剛過了十點,楚辭就蔫了。
諾維爾道:“好的。”
他說完,便在沙發旁半跪下去,一手伸過楚辭的膝彎,一手扣上他的背,想要將他抱起來。
驟然的失重把楚辭的覺都嚇醒了,他伸手推開諾維爾的手臂,掙扎道:“你幹什麽?”
雄蟲大多沒有雌蟲高,這也是為什麽他們喜歡讓雌蟲下跪,但楚辭是個例外,他和諾維爾的個子難分伯仲,也是個身量修長的,這要被諾維爾托著膝蓋抱起來,楚辭的臉就沒地方放了。
諾維爾一怔,觸電般收回手臂,就著半跪的姿勢落下膝蓋:“很抱歉,誤會了您的意思,請您責罰。”
蟲族的雄蟲四體不勤五谷不分,懶惰到連上樓梯都不願意,楚辭的房間在二樓,他說要睡覺,諾維爾理所當然的以為他需要抱。
楚辭有些臉熱,他一個大男人,還沒抱過老婆呢,卻險些被老婆掂在懷裡抱起來,他匆忙擺手:“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說完,楚辭就從沙發上站起來,飛快地上了樓,走進房間哢嚓一聲關了門。
雄蟲不在,客廳瞬間冷清了下來。
諾維爾軍旅出身,在嫁給雄蟲之前一直住在軍部宿舍,不常在家居住,他的別墅裝修風格也簡單冷厲,有大片空置的空間,但是雄蟲住進來後,用許多花裡胡哨的東西填充了這些地方,比如桌上散亂的零食,又比如正中央那個糖果色的絨毛沙發。
他在客廳呆站了一會兒,記起艾爾文的囑咐,依照雌君手冊一板一眼地清潔乾淨身體,隨後來到二樓,敲響了雄蟲的房門。
“雄主,您是否需要使用我?”
楚辭睡得迷迷糊糊,根本聽不清雌君在說什麽,他拉過被子蓋住頭:“不用了。”
果然。
雄蟲的心情像水中的幻月那樣難以琢磨,今天他還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毫無顧忌地拉雌蟲的手,不過一個晚飯而已,一切又都變了。
諾維爾轉身下樓,開始固定的整理工作,先設定好機器人管家,然後啟動新風系統,最後他從衣帽架上取下雄蟲的外套,將他平鋪在洗衣台上。
蟲族科技發達,大多數衣物都可以丟進洗衣機自行清洗,只有少部分需要養護,比如雄蟲這件昂貴的西服外套,布料嬌貴難以打理,在清洗前要用特定的柔順劑擦拭。
諾維爾熟練地將外套展平,倒上柔順劑,在手指撫過口袋的時候,忽然摸到了一個硬質的卡片,他將它取出來,那是一張名片,來自凱爾.恩諾,帝國第一軍校醫學院畢業,現任帝國中心醫院腦科主治醫生。
名片上的凱爾斯文清秀,正對著鏡頭的靜謐地微笑著。
第9章 廢除
名片上的凱爾笑得很好看,這應該是他剛剛考入帝國軍校的證件照,青年春風得意,對著鏡頭笑得神采飛揚。
諾維爾卻不會笑,他從小和艾爾文上將一起長大,上將對待他,與其說是小叔叔照顧侄子,不如說是長官要求下屬,艾爾文知道這個侄子天賦超群,有意培養他當接班人,在童年時代,諾維爾的作息表精確到分鍾,短短的一天被劃分成了無數塊,塞滿了各式各樣的課程,後來進了軍部,如山的軍令壓下來,雌蟲到現在也沒學會如何綻放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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