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滇猛的咳嗽幾聲,似乎氣的不輕:“不孝的逆子!”
楚修心道你的兒子早給你撞死啦,我才不是你兒子,我親爹雖然也是個人渣,比起你還是有底線多了。
伊西斯和凱裡聽不見,楚修飆起爛話來毫無心理壓力,他風月場上浸過一遭,什麽爛話沒聽過,同事門各種扯頭花嘴金主的,平常是裝乖賣巧不敢說,現在對著楚滇,這本事總算有了用武之地。
楚修面上不顯,故作親昵的惡心人:“爹啊,你哪個醫院啊,要不給兒子說說,我過兩天提著花圈去看您,省的您說我不孝。”
楚滇急促的呼吸一聲:“你小子,你知不道那個賭場一天多少錢?我楚家全靠他的支撐,你好歹受家族蔭蔽那麽久,就一點不知感恩嗎……”
楚修從他急切的態度裡,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地下錢莊最大的賭注就是伊西斯能活多久,伊西斯要嫁到楚家,而地下錢莊又是楚家的產業,那麽,他們是否想從中操盤呢?
難怪那時楚滇叫他寬心,說不喜歡也無所謂,最開始是希望撞死楚修繼承家產,但發現楚修沒死後,他早就暗中安排好了另一個計劃,來為自家的賭場輸血,那就是任由網民為伊西斯的生命下注,賠率最高的那個日期,就是楚家為伊西斯選定的死期。
如此,莊家就能抽走最多的提成。
楚修喉嚨直犯惡心。
他快要吐了,楚滇還在喋喋不休,楚修冷笑一聲:“老東西,兩天后送你上路。”,說罷,他懶的多聽,啪唧一聲掛了電話。
楚修在水池邊撐了良久,揉揉耳朵,嘀咕一聲:“真髒。”
將賭博說的這麽理所當然,將致使無數人家破人亡的賭場當成家族傳承,把殺人坐莊當成致富手段,為此不惜獻祭親兒子……樁樁件件,離譜至極。
楚滇,楚錦,還有他們背後的楚家,可真髒。
楚修好好的洗了個手,將每個指縫都揉搓乾淨,他一想著這具身體繼承著楚滇的基因,就惡心的不行。
他從洗手間出來,凱裡和伊西斯還在談笑,克萊爾在一邊安靜的喝湯。餐桌上的白瓷碗中淋著蜜色的醬汁,盤中擺著青紅的尖椒和翠綠的青菜,白色的貝殼托著柔軟的蚌肉,在暖黃的燈光下反射出惑人的光澤,他們看起來其樂融融,像真正的家庭晚飯一樣。
這是楚修兩世都不曾從真正的血脈親人身上得到的溫暖,他的親爹沒給過,便宜爹更不可能。
便宜爹撞死了原主,而親爹將他當賺錢工具,而現在,他和凱裡伊西斯在一起吃飯,甚至有人幫他剝好了蝦。
伊西斯在幫他剝蝦,他率先注意到了愣在旁邊的楚修,笑著招手:“過來呀,愣著幹什麽?”
他說著,將一疊鮮紅的蝦肉倒進了楚修的碗裡。
楚修忽然眼前發酸,他上前一步,從背後抱住伊西斯,徑直將臉埋了上去。
前世今生,那麽多營營苟且,那麽多肮髒不堪,只有這個人是那麽的乾淨,錢財說拋就拋,不輕賤俯視任何人,那怕是對一個小小的調酒師。
伊西斯夾菜的手一頓,安撫似的摸摸他的頭毛:“怎麽了?”
“沒事。”楚修道,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晚上想要你幫我洗澡。”
伊西斯一頓:“什麽?”
楚修道:“好髒。”
他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嬌:“身上好髒。”
伊西斯不明所以,但不妨礙他點了點雄蟲的鼻尖,笑著答應:“好。”
酒足飯飽後打道回府,小情侶在飛行器上膩膩歪歪的親到了一起,回家後,雄蟲除去衣物,浸泡到了水中。
伊西斯本以為這個“幫我洗澡”,只是情侶間的小情趣,畢竟從倦怠期結束後,雄蟲當真精力充沛,片刻也不得停歇,每每將伊西斯逼的躬起身體,蜷縮著抵住床頭,還要委屈巴巴的裝乖:“伊西斯,我難受。”
雄蟲那麽用力,卻還要執著他的手去摸,活像個討不到糖的孩子:“忍不住,好難受。”
伊西斯別無他法,只能隨他去了。
這樣的花樣玩的多了,伊西斯也練出了兩分抵抗力,他以為這次也是一樣,卻不想雄蟲乖乖的躺在浴缸中,像是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伊西斯舀起水,一點點的澆在雄蟲身上,楚修的身材極好,肌肉的走勢清晰漂亮,像是希臘最好的藝術家用大理石雕刻出的紋路,伊西斯幫他清洗,就像在洗一件藝術品。
他的指尖跟隨著楚修,一點點撫摸過水下的每一寸皮膚,蒸騰的水汽糊在兩人中間,以至於他看不清楚修的面容。
他的手指被楚修握著一路往下,路過下顎,鎖骨……在某些順理成章的事情即將發生,伊西斯以為雄蟲要從浴缸起來,再次廝混到床上去之後,雄蟲忽然頓住了。
楚修抿著唇沒有動作,沒有調笑,沒有撒嬌,他安靜的坐在水中,凝著眸子看向水面,久久沒有繼續動作。
伊西斯問:“Cointreau?”
不繼續嗎?
卻見雄蟲執起他的手指,放到唇下,淺淺的親了一口,道:“伊西斯,你好乾淨。”
伊西斯失笑:“我洗了手,又泡在浴缸裡這麽久,當然很乾淨。”
他說著,想把手抽出來,繼續剛才的事情。
但是楚修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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