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鴻十三年夏,雲荒天宮裂,自東荒西北角傾墜於荒原之上。
況且那些至今未曾現身此地的修士們……也不僅僅於此而已。
翌日,一則消息傳遍整個東荒。
東荒對外封鎖,關閉域內所有跨域傳送陣,既無法進,也無法出。
同時,東荒所有渡劫修士齊聚,於整個東荒上方設下防禦大陣,連同虛空一同封禁,禁製穿越虛空而至。
眾大能此舉,無疑是證實此前雲荒天宮將現世這則消息的真實性。
一時之間,眾人嘩然。
這下,連觀望之人都坐不住了。
短短兩日之內,荒城修士劇增,城中客棧爆滿,不少修士竟在城外就地打坐休憩。
謝述笑嘻嘻地出聲道:“還好,還好。”
“還好我來得早,不然現在我們也都是城外打坐的那一批人了。”
彼時,正值天色將晚,三人從城外回到荒城。
將至住處附近時,有人自對街走來,似乎也是要朝著同一條小巷走去似的,與他們側面相遇。
“徐道友。”
來人著月白長袍,走入一處明亮燈盞下,在看見徐淵清與雲容聲後,拱手行禮道:“兩位道友,又見面了。”
此人正是雲容聲和徐淵清兩人年初在世俗地界遇見過的賀尋——疑似中州昆侖弟子。
若賀尋真的是中州昆侖聖地的人,就絕對不會錯過如今這個極有可能是雲荒天宮現世的機遇。
徐淵清見狀,亦是拱手行禮道:“賀道友。”
謝述轉眼一瞧,連忙出聲說:“這就是住我旁邊那個每日早出晚歸的劍修。”
賀尋聞言,看了一眼謝述,道:“我記得你,是一名醫修。”
謝述沒有想到徐淵清他們和眼前這個劍修竟然是認識的,好奇出聲道:“我叫謝述,你叫什麽名字?”
“賀尋。”
“沒聽過這個名字。”
“我並非東荒人。”
“那你是哪裡人?”
“我來自中州。”
“那……”
謝述剛說了個“那”字,本來想說“那不是就和聲聲一樣,都是中州人了嗎”,可他轉念一想,機智又謹慎地收回話音,道:“那還挺正常的。”
“難怪我沒聽過你的名字。”
幾人穿過小巷,賀尋率先停在自己的住處門前,目送三人走至他旁邊那座院落門前。
謝述開門時,還扭頭看了一眼他,他拱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雲容聲走在最後,臨進院門前,賀尋開口問道:“不知道友名諱。”
雲容聲轉眸,平靜地看了一眼賀尋,出聲說道:“雲容聲。”
院門之中,徐淵清喚了一句“聲聲”。
雲容聲便快步走進院中,道:“來了。”
賀尋輕垂的眸光裡,最後一袂明豔紅衣轉瞬沒入院門內,再無半點蹤跡。
他心道了一聲“姓雲”。
雲這姓氏,可不多見。
比如……那一位。
賀尋思索著,抬眸看了一眼不遠處位於荒原上方的天幕,輕蹙了下眉頭。
雲荒天宮現世?
怎麽可能會呢?
時至此刻,他仍舊不相信東荒地域這個傳聞。就算他信了,傳過靈訊給聖地的人,至今快一個月過去了,也沒見聖地有派誰人前來探查情況。
現在倒好了,東荒封禁,任誰也進不來了。
或許請個大乘修為的老尊者出來……能破了這東荒上方的封禁陣法。
但是,想想就不可能。
另一邊,雲容聲走進院中,見徐淵清仍舊在等他,出聲問道:“師兄?”
徐淵清收回目光,道:“讓謝述幫你看一看靈脈間的情況。”
“哎?對對對。”
謝述聽見徐淵清的話,連忙開口說:“聲聲,讓我來看看你一年多前的傷勢現在恢復得如何呢?”
雲容聲應了一聲,回到房間後,又才伸出手遞給謝述。
謝述抬手搭於雲容聲靈脈之上。
片刻鍾後,他解釋說:“不知道為什麽,明明似有了一抹生機靈性,卻還是比我意想之中恢復得要慢那麽一些。”
徐淵清聽見謝述這番話,尋聲問道:“是什麽原因所致?”
謝述道:“靈脈之傷,本來複雜多變,好在有靈蘅花溫養著聲聲的靈脈,再加以你們劍峰的靈性溫泉調理,正在緩慢恢復之中。”
“雖然是慢,但是只要有成效,就是好事兒啊。”
謝述說罷,思索片刻,道:“需要一個人來幫忙調理一下聲聲的靈脈。”
他話音落下的同時,徐淵清便已經開了口:“你告訴我具體方法,我來。”
謝述想了想,應聲道:“可以,你靈力比我多。”
他將具體調理靈脈的方法給徐淵清說了說,便拿著新到的靈蘅花去院中煉藥了。
徐淵清為他調理靈脈的時候,雲容聲輕聲道:“師兄,你也不用著急。”
“這傷勢……總會好的,它也不礙事兒,不疼。”
徐淵清抬眸看向雲容聲,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謊言,道:“謝述說過,靈脈之傷的疼痛,最是難捱。”
謊言被戳破了,雲容聲也沒慌亂,隻笑著說:“師兄,你該想一想,謝述能忍痛嗎?”
“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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