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容聲聞言,看向徐淵清手中遞過來的安神香,眸中平靜,卻慢慢浮現出些許笑意。
他道了謝說:“謝謝。”
“徐道友,我說得果然沒錯,你真的把我的衣食住行都給負責全了。”雲容聲認真道,“現在,你還負責起了我夜裡入睡後是不是會做噩夢。”
雲容聲語調輕緩,帶著點兒笑意。
徐淵清望見那笑容,薄唇微抿了下,心說:他看起來好像真的愛笑。
但是……卻不真實。
雲容聲接過安神香,應聲道:“徐道友,祝一夜好夢。”
他回屋後,看了眼手裡握著的安神香,在屋內尋了一個香爐,指尖一抹靈力落下,嫋嫋如絲縷般的煙氣緩緩遊移於房間內。
上一世,他點過太多的香,安神的、幻夢的,亦或是別的有助眠作用的香,都沒有太大作用。
這是病。
是他的病。
夢魘纏身,至死不休。
……
翌日,清晨。
香爐中的香燃盡,雲容聲睜眼醒過來。
窗外正是天光乍現時。
這是他早起練劍的時間。
雲容聲起身,將一切穿戴好後,轉身出了門。
打開門時,他略一抬眸,看向自院中走過的徐淵清,輕笑著出聲喊道:“徐道友,是現在去練劍嗎?”
徐淵清聽見開門聲響時,便已經停下腳步,轉頭望了過去。
他應了一聲“嗯”,目光移至雲容聲面容間,開口問道:“昨夜……”
雲容聲坦然道:“也是做了一個噩夢。”
徐淵清聞言,微啟唇想出聲問些什麽,又覺得失禮。他慢慢地眨了下眼,抿唇說道:“那是謝述說的這種安神香沒有效果。”
“或許,是對我不起作用吧。”
雲容聲隨口應了一句,道:“謝道友身為醫修,其醫術在同輩之中,應該還是出眾的。”
徐淵清靜默瞬息,便問道:“雲道友今日也要來嗎?”
他的話說得半掩半現,卻又含糊不清,雲容聲卻像是聽懂了般,開口道:“當然了。”
“我現在養傷期間,又沒有別的事情可以做。”雲容聲彎了彎漂亮的眼,語含笑意地說,“也只有看看徐道友練劍了。”
“不無聊。”
緊接著,雲容聲趁著徐淵清還沒開口之前,已經把話回答了。
徐淵清在劍峰的練劍之地,都在竹林深處。
雲容聲不緊不慢地跟在徐淵清身側,眼見徐淵清揮手拂袖間,將昨日那套桌椅與茶具一並取了出來。
另外,徐淵清還從儲物空間裡取出一個食盒,一同放在桌上,內裡是一些可閑暇時吃的小吃食。
他這是多怕自己會很無聊嗎?
雲容聲笑了笑,便聽見徐淵清解釋道:“昨日下山辦事,我路過集市時順手買的。”
雲容聲道:“看來昨日所言當真沒錯了。”
徐淵清轉眸看向他。
“徐道友負責我的衣食住行啊。”雲容聲開口道,“看起來……你就像是照顧師弟的師兄一般,事事周到,沒有半點讓人不適之處。”
雲容聲言笑晏晏,卻正好戳中徐淵清的心事。
昨日,他去見師尊時,師尊又提起說要收雲容聲為徒之事。
他曾提及過,雲容聲或許並不想成為一名劍修。倘若拜入他師尊門下,卻必定該是一名劍修的。
可是,他師尊的態度卻有些奇怪……
“徐道友?”
雲容聲見徐淵清失神,便出聲喚了下,眸光落在他面容處,開口問道:“你怎麽了?”
“我在想……”徐淵清回神,遲疑一瞬,低聲道,“若是你真的成了我師弟……”
雲容聲笑起來,尋聲問道:“徐道友是不是在擔心,我如果成了你師弟,宗門內那些喜歡你的小弟子都會轉而來喜歡我了?”
他明知不是如此,卻還是半帶點兒笑意地問道:“怪我搶了你的風頭?”
“並非如此。”徐淵清否認出聲,隻道,“倘若真有這樣的時機,你願意嗎?”
見他終於將這話給問了出來,雲容聲慢慢彎了下唇,似認真思考過後,問道:“徐道友,你想我成為你的師弟嗎?”
想與不想,都並非是他能決定的。
徐淵清沉默瞬息後,將這個問題還給了雲容聲,道:“你想便想。”
雲容聲沒再回答,眸光落在徐淵清揮動的劍尖處,在此地安靜地坐了一個時辰。
徐淵清結束練劍,收劍朝他走來時,他將手邊盛好的靈茶遞了過去,道:“徐道友,請你喝你準備的茶。”
“還有,這茶點吃食很好吃。”
雲容聲說話間,又遞上還剩下小半疊吃食的瓷碟,繼續說道:“你也可以嘗嘗。”
靈茶清香,茶點甜酥卻不膩人。
食盒中還留有不同種類的其他吃食。
徐淵清將靈茶一飲而盡,視線輕掃過那些剩下不同量的吃食,暗自記下雲容聲遞給他的那一疊吃食,以及食盒中剩余不多的那幾種吃食樣式。
此後幾日,雲容聲就發現徐淵清給他準備的吃食,好似都是他以往相較而言吃得還算多的東西。
除此之外,徐淵清每每下山辦事過後,回來時,總會將不同種類的安神香一起帶回來,交給他。
……用的理由,還都是“謝述說這種安神香有一些效果”這種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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