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淵清見雲容聲伸手將藥丸服用後,眸光落至他手腕間一瞬,出聲問道:“如何?”
雲容聲道:“謝道友的藥的確很有效果,比我此前生吃那一片靈蘅花花瓣更有效一些。”
“那就好,那就好。”
謝述聞言,解釋道:“一朵靈蘅花能夠煉製近半個月的藥量,至於剩下的靈蘅花……”
祁越明適時出聲插話道:“若我沒有記錯的話,在宗門煉藥堂內,還存有一株靈蘅花。”
“若是之後無事,謝述你可去天衍宗將那株靈蘅花取出來,給雲容聲煉藥。”
“這怎麽好意思呢?”謝述撫掌道。
祁越明溫和笑道:“你們都是阿清的好友,而阿清是我親傳弟子,不過一株靈蘅花而已,有何不可?”
“之後讓阿清帶你們去宗門煉藥堂取那一株靈蘅花即可。”祁越明說罷,又看向徐淵清道,“阿清,我有些事與你說。”
“師尊,我這就來。”
徐淵清目送他師尊先行離開後,轉眸看向雲容聲,解釋道:“雲道友,你先安心養傷。”
雲容聲應了聲“好”,視線落在轉身朝門外走去的徐淵清身上。
時至再也看不見徐淵清身影了,他才收回目光,看向還沒離開的謝述,出聲問:“謝道友?”
謝述不但沒走,反而還拉過來一把椅子,坐在了雲容聲床側,大大咧咧道:“聲聲,我好歹也是醫修,當然是要留下來給你診治診治。”
雲容聲看了他一眼,坦然伸出手去。
謝述探手落於他手腕間。
好半晌後,雲容聲才開口道:“我猜,謝道友是有什麽話要問我的。”
謝述驚歎一聲:“哇聲聲你可真懂我。”
主要是謝述的表情太好懂,他什麽想法都會寫在臉上,半點也掩藏不住的。
況且,他是與謝述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
不僅如此,他還知道……謝述究竟想要問什麽。
霍沉時。
從他一醒來開始,就沒見霍沉時出現過。
謝述道:“其實吧,我就是想問一件跟霍沉時有關的事。”
“就是……在假山石林裡面,你們找到我之前,不是還偶遇過一次嗎?”
“那一次,你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兒?我感覺他自從見過我之後,他臉色就沉沉的。”
說到此處時,謝述小聲嘀咕了一句:“無緣無故,我又沒惹他來著。”
雲容聲笑著問道:“你問過霍道友這件事嗎?”
謝述微抬視線,落進一彎似月輪的眼眸之中,他話語微頓了下,遲疑道:“我還沒問過他。”
“按照他那臭脾氣,肯定不會跟我說的。”
雲容聲想了想,又問道:“那霍沉時現在是去了哪裡?”
“按照他那臭脾氣,我怎麽會知道……”
謝述話音未落之時,自門外傳來一陣響動,霍沉時身著一襲帶了霜露的墨衣,站在雲容聲房間門口,眸光沉鬱。
“你你……”
這人怎麽二話沒說就突然出現了?
謝述見霍沉時臉沉得仿若能凝結出寒冰來,連忙站起身來,下意識想躲。
謝述很快又想起來還有一個雲容聲在房間裡,便出聲問道:“霍沉時,你幹嘛?”
“徐淵清才剛走沒多久呢。”
霍沉時眸色沉冷,只顧著盯向坐在床側的雲容聲,問道:“你說了什麽?”
雲容聲看向他,卻並未出聲應答。
“你說了什麽……”
霍沉時又問了一遍。
謝述有些摸不著頭腦,乾巴巴地道:“霍沉時,你又發什麽瘋啊?”
“我就問了幾句話而已,聲聲他什麽都沒有說。”謝述小聲解釋道。
待到霍沉時走近時,謝述嗅到一絲極淡的酒氣,遲疑了瞬,問:“霍沉時,你大早上竟然喝酒?”
這也太奇怪了。
昨晚是發生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嗎?總不能是霍沉時把雲容聲認錯了,認成了徐淵清吧?
這種事兒也不太可能發生吧?
連他都沒怎麽認錯過,更何況是霍沉時這種那麽關注徐淵清的人。
謝述忍不住在心裡嘀咕道。
時至此刻,雲容聲才出聲解釋道:“謝道友問我,昨夜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我說……”
“我說,沒什麽事。”
雲容聲輕掀眼簾,眸光短暫地落於霍沉時身上,彎唇溫柔地笑了下,輕聲道:“我什麽都沒說。”
——我什麽都沒說。
當雲容聲話音落下的瞬間,霍沉時一直被懸起的心微微一落。
轉瞬後,霍沉時望見雲容聲笑容時,晃了下神。
隨之而來的,是一種仿若被窺見隱秘心思的羞愧與無地自容,不斷侵襲著他的身心。
連雲容聲那抹狀似熟悉的笑容,他也覺得刺眼至極。
霍沉時眼睫一顫,拂袖離去。
到了此時,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的謝述終於松了一口氣,連忙扶住椅子,小聲嘀咕道:“霍沉時這臭脾氣,簡直陰晴不定。”
謝述瞥見雲容聲唇角的弧度,出聲道:“不過,聲聲你現在的笑跟徐淵清好相像啊。”
雲容聲輕聲問道:“很像嗎?”
“特別像。”謝述肯定道。
“也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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