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述頓時愣了下,連話語都差點兒沒說清楚。
他該怎麽樣去形容那一眼呢?
就好似寒寂頹然的深冬,乍生春華,豔絕拔俗。
謝述越來越覺得自己太奇怪了。
非禮勿視啊,他又不是霍毒蛇那家夥。
雲容聲看著謝述,出聲問:“小病秧?”
“比我還不能打啊。”
謝述掩飾住自己的心虛,低聲說道。
“哦。”
雲容聲也不反駁,只是輕應了一聲,目光落回徐淵清身上。
從裂開的祭台處蹦出來的幾個魔物很快被斬殺殆盡,徐淵清這才收了劍,轉身看向雲容聲,目光中帶著幾分關切意味,問道:“雲道友?”
雲容聲搖搖頭,道:“我沒事兒。”
謝述問道:“為什麽這祭台下面會蹦出幾個怪物?”
“人形而無理智,隻知殺戮。”徐淵清解釋說,“這是魔物。”
“魔物?”
神荒時代,眾神林立。
那時候,只有神,而無魔。
魔神現世時,無人知其來歷。魔物隨其而生,禍亂世間。
後來,那些魔物被眾神封印。
而魔神,也隨著神荒時代的落幕,一起葬送在了那個時代。
如今,魔物現世,如今此事又與魔神傳說有關,未來將不太平。
桃花林中,煙霧散盡,顯露出被毀掉的祭台廢墟。在祭台之下,一處通向地底深處的甬道顯現出來,幽僻陰冷。
三人來到甬道附近,雲容聲垂眸看了一眼,心說果然是有秘密。
上一世,徐淵清因身受重傷,未曾探尋此地秘密,此處被一場大火燒盡後,更是未留下任何痕跡。
這一世,無人受傷,此處的秘密自然不會就此永埋地底。
徐淵清繞著祭台廢墟周遭,設下防護陣法,而後他率先邁步,走入甬道中。
謝述在先行的徐淵清和一旁的雲容聲之間來回看過後,推著說:“小病秧你走中間。”
雲容聲看了眼謝述,並未出聲。
謝述道:“當然是誰最不能打,誰走中間囉。”
“你說得有些道理。”
雲容聲平靜地應了聲。
進入甬道深處,四下黑暗,未有半分光亮……就好似永無天日的極淵之地。
雲容聲呼吸微滯,不過半個瞬息未至,便已經恢復如初。
他繼續往前走去,垂眸時,余光處緩緩浮現起一抹微弱的光亮,由弱及亮,很快照亮方寸之地。
光似月華,清冷卻柔和,轉瞬送至雲容聲眼前。
徐淵清道:“雲道友,路不平,當心腳下。”
他將手中的夜明珠送了過來。
雲容聲盯著那顆夜明珠看了一眼,默然將夜明珠接過來,輕聲笑問道:“徐道友是看出我怕黑了嗎?”
他的異樣未過瞬息,便恢復了平靜。
要多敏銳,才會在這短短的時間裡,感知到他的情況。
除非是時時刻刻關注著他。
徐淵清遞出夜明珠,不過是察覺到雲容聲走入黑暗甬道時那一瞬微亂的呼吸,而下意識所為之舉。
現下被點明後,他很快意識到什麽,沉默了一瞬,低聲應道:“嗯。”
“很容易。”
徐淵清又道,卻無端有種欲蓋彌彰之勢。
好半晌後,他聽見了一聲輕笑,縈縈入耳,似有似無,像是一個錯覺般。
很容易什麽?
很容易察覺嗎?
雲容聲握著那顆夜明珠,唇畔微抿,並未再追問。
此時,謝述追上來,一眼瞧中雲容聲手中的夜明珠。
他一挑眉,笑嘻嘻從儲物空間掏出一顆更大的夜明珠,足足有半個臉盆大小,需要用雙手來捧才能捧得住。
臉盆大的夜明珠一出,甬道頓時亮如白晝。
謝述道:“看!我的夜明珠比你大!”
徐淵清沒看上一眼,徑直轉身,繼續往裡走去。
雲容聲帶著好心,看了一眼謝述雙手捧著的夜明珠,讚歎道:“的確如此,也很亮。”
聲音傳至前方徐淵清耳中。
好半晌後,徐淵清平靜的聲音傳回來,道:“很重。”
於是,雲容聲略帶關切地問:“謝道友,重嗎?”
謝述奇奇怪怪的勝負欲已經上頭了,哪裡還管得著重不重。他猛然一搖頭,說:“這點兒重算什麽?我平日裡可是要練體的。”
“厲害。”
雲容聲誇讚了一句,拿著徐淵清給他的那顆夜明珠,轉身繼續往前走。
謝述走在最後面,雙手捧著了大臉盆夜明珠。
走到半路的時候,他已經雙手酸累,不想再動了。
奇奇怪怪的勝負欲沒再上頭後,謝述跑了兩步,追上去,問:“你那顆夜明珠重嗎?”
雲容聲回頭望了眼他,誠懇道:“不重啊。”
謝述繼續問:“想不想體會一番特大夜明珠的照耀之光?我可以送給……”
那個“你”字還沒說出來,徐淵清驀然停下腳步,對謝述道:“謝述,自己的東西,自己拿。”
徐淵清又道:“換一顆小的夜明珠。”
雲容聲笑了下,建議道:“謝道友,要不你就聽聽徐道友的建議,換一顆小的夜明珠拿吧?”
畢竟,馬上打起架來,臉盆大的夜明珠可就顧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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