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脈。
魔神。
祭壇。
召喚。
這是一切變故的始端。
在這場歷練中,徐淵清以一敵十,身受重傷。
而後,他回到天衍宗養傷,在養傷過程中,天衍宗宗主……也就是他名義上的師尊,意外發現了他身具仙靈脈之事。
據仙史記載,得仙靈脈者,於修行途上再無阻礙,必得飛升之途。
天衍宗宗主為了仙靈脈,將此事隱瞞下來,並謀劃三年之久,終於在他二十歲生辰那日動了手。
在同日,徐家家主折斷他劍骨。
最敬最親之人背叛,徐淵清墜入極淵之地。
他死的那日,是深夜。距離他生辰過去,還剩下半刻鍾之久。
徐淵清死在二十歲生辰那日。
心魔誕生於他二十歲生辰時。
極淵之地的環境,供養心魔成長。
他從極淵之地爬回修仙界,沒用到百年時間。
他從混亂城殺到天衍宗與徐家,也不過區區兩年時間。
這一切錯誤的源頭,皆是從今日而起。
心魔察覺到自己一顆沉寂已久的心在跳動。
他現在好像……可以糾正這個錯誤。
心魔思及此,轉身往桃花林外走去。
他記得他遇伏的每一個地方,他可以趁著他趕到之前,解決所有麻煩。
沒多久,心魔遇上正欲往回走向先前那人匯報情況的一名魔修。
迎面相遇時,對方神情一怔,面露意外神色,驚聲道:“徐淵清!你是怎麽……”
……是怎麽出現在重重封鎖後方的?
只可惜,這名魔修的話還沒說完,打過照面的魔修已然出手。
風隨花落,一片染血的緋色桃花搖搖晃晃著,墜落至地面。
心魔半垂的眼睫瞬也不瞬,面無表情抽回手中的桃花枝。
染血的桃花枝不再漂亮。
他垂眸,望了眼手腕隱約浮現的靈脈處。
沿著靈脈往手臂深處蔓延的地方,泛著微微的紅,襯著雪色肌膚,像極了被滾水燙傷後不正常的灼傷。
心魔心想:原來那誅魔陣法也不是一無是處,還是有些用處的。
就算時光逆轉,誅魔陣法帶來的傷也不會複原。
“徐徐徐……”
心魔遇見的第三名魔修,只聽見從自己身體裡傳來的刺破聲響,然後……
就再也沒有然後了。
“徐淵清!”
心魔遇見的第四名魔修,反應最為迅速,幾近是在迎面相遇的第一眼,便對他出了手。
心魔解決掉這名魔修時,終於是看了這人一眼,語氣溫和地建議道:“眼睛不要,可以送給別人。”
這裡每個人在看見他的時候,總會喊上一聲“徐淵清”。
心魔每解決一名魔修、每動用一次力量,自他手腕蔓延開來的靈脈就會更疼一分。
原本被灼傷的微紅,已然變成血一般鮮紅的色澤,乍一眼好似流動的血脈,神秘而妖冶。
“徐淵清!”
迎面而來兩名魔修祭出法器,朝一襲紅衣的心魔殺來。
心魔仍舊抽空,垂眸看了眼自己手腕的靈脈處。袖袍輕覆下,掩去他手腕上的傷。
豔麗桃花枝刺入魔修身體中時,心魔握住的修長手指頓了瞬,然後驀然松開。
鮮血濺灑的時候,有一捧血灑落在他未能及時收回的手指處。
瞬息過後,那枝桃花連同魔修的身體一起被徹底毀滅。
心魔望著手指處染上的鮮血,眉心微蹙了下。
他的反應慢了一些。
若是從前,他絕對不會讓別人的鮮血來汙染他的身體。
髒。
幾近是在想到這個詞的瞬間,心魔抬起另外一隻手,用掌心狠狠擦拭著指尖血。
一個呼吸後,他又驀然頓住。
然後,心魔閉了下眼,努力忽視那點指尖血,繼續轉身朝記憶中下一個魔修設伏地走去。
殺第七名魔修時,心魔折了一根新的桃花枝。
最終,這根桃花枝折損在他手中。
對面魔修衝過來的時候,心魔抬眸看了眼來人。探手之時,無盡劍意自他掌心瞬發,將魔修撕得粉碎。
血霧彌漫如雨。
心魔收手時,從中穿回來,帶了淺薄的血。
不是他的血,他都覺得髒。
心魔忍住擦血的衝動,折身掠出。
遇見第八名魔修時,他沒等來人開口,率先一步出手,將其徹底解決了。
第九人、第十人。
還有兩名魔修。
還有……兩人。
心魔默然道。
心魔按照記憶去尋那兩人,沒在地方遇見人,就知道這兩人已經知道其他同伴身隕之事,提前轉移了地方。
他站在桃花樹下思考著,微風吹落的桃花拂過絕豔紅衣。
半晌後,心魔折返,重新回到祭壇處。
遠遠望去,被血祭過後的祭壇透著神秘與詭異。
心魔走近時,於風中聽見一聲極其細微的聲響——來自於側方樹上。
破空聲傳來之際,一柄長刀攜卷凜寒劈至!
風中桃花碎了一地。
心魔微偏首,漆黑如墨的眼瞳盯著來人。
元嬰修為,用刀高手,卻聽命於一個修為不過金丹的魔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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